方季白嗖一下闪开,站在他身边,饥渴男瞧见她,又开始朝她求情:“这位姑奶奶,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就让这位官爷放了我吧。”
按照律法,当街做出男女之间不雅行为当拘捕五日,罚银二两,也难怪这人现在这么伏低做小。
方季白笑了笑,决定大发善心,同样朝他举起了自己的关牌。
“看见官爷不敢,那看见官奶,你还敢不敢?”
骚扰官员,罪加一等。
跪在地上的人看清关牌后,几欲昏厥,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小的,小的罪该万死,二位今天就饶了我吧。”
年轻男人没料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姑娘也是刑部的,睁大眼睛看向方季白手里的关牌。
“姑娘你是?”
“刑部仵作,方季白。”
“刑部捕快,易桐。”
他竟是甘竹口中的好朋友易桐,方季白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易桐:“好巧,我刚刚休假回来,你这是来,接孩子?”
他看方季白不过十八九岁,不像是有孩子的年纪,因此问得有点犹豫。
“我妹妹在这里读书。”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男人还跪在地上,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煎熬无比。
“二位官爷......和官奶,你们闲聊着,我就先走——”
易桐撇他一眼:“往哪走,你跟我回刑部。”
男人欲哭无泪,还想求情,易桐不耐烦了,用佩刀的刀背拍了拍男人的下巴。
“再乱叫,把你老二割下来泡酒。”
易桐应当是这样说惯了,话出了口才想起身边走站这个姑娘。
“我......男人说的浑话,你别介意。”
方季白摆摆手:“无事,仵作什么没见过。”
好不容易有个不扭捏的女孩,易桐瞧着方季白便心里畅快,刚想说以后在刑部多多关照,书院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身为捕快,易桐对人民的惊叫有天然的反应,他无暇理会一旁的猥琐男,拿着刀冲到了学堂门口——
“让开,刑部!”
人群惊叫着四散,方季白跟在易桐身后,顺着众人的惊恐的视线抬头,瞧见那北定学堂牌匾下,挂着一双胳膊。
易桐反应很快,瞬间朝门口看热闹的人大喊:“别瞎凑热闹,赶紧回家!”
有胆大的回了他一句:“官爷,不是我们不回家,这孩子还在学堂里啊!”
“是啊是啊。”
确实,学堂里的孩子也陆续出来,纷纷看见了这惨像,有年纪小的当即大叫一声惊厥,门外的大人们也等不及了,纷纷冲进学堂里找自家孩子,娇娇个子小,灵活穿过大人们的腿,害怕地躲到方季白身后。
“别怕。”
方季白温声安慰着娇娇,用她的小书包把娇娇的脸挡住了。
学堂内外乱成一锅粥,易桐想保护现场,在门口喊着让大家冷静一点。
有雨点顺着风落在这双残肢上,血水滴滴答答落下来,方季白护着娇娇往角落里躲避奔逃的人群,恍然间抬头,看见那被悬在牌匾下的断臂上,用墨汁写着什么。
咔嚓一道白光闪过,轰隆隆的雷声里,方季白借着闪电看清了那行字。
“花残月不明,凌霜易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