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块来到了一间小屋,屋门口有四五双尺码不一的鞋子,推开门,房内只有简单的一张书桌,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一张床榻,床榻的边边有一点褐黑色的污渍。
杜阡在床边的书桌上摸索了一会,发现抽屉里有一本笔记,不同型号的笔,手帕巾,打火机,烟等杂物。其中大多数东西都落了灰,只有笔记本还算干净。
杜阡拿出那本笔记,翻开,只见六首诗以飘逸自然的笔迹写下。
“春风拂石描青痕,新芽初绿尚不深。
芳草浮动斑驳色,戴胜迎早最知春。
樱木遥似倒行舟,满船戴花天水稠。
芬芳应是海棠色,春彩最早到屋头。
银带鳞蛇跃湖面,嗔怪春风不解情。
稚童柳下听春意,簌簌沐然入谁心?
三月暖阳自窗中,楼阁怯寒戴鹅绒。
原来桥水藏新日,只待阳春还天空。
鸟语相照林荫中,一声不尽一声重。
春风许是知图绘,半是飞花半是红。
轻舟涌动黛紫湖,天人醉把春卷书。
朝且将绿还湖色,夜半痛饮乱紫烟。”
杜阡不禁把诗轻轻念了出来,虽然他没什么文化,但也大概看得出都是些写景的诗。
他只觉得这林青文还真不愧文青林的名号,每天都写这么些东西,就是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外面那行村民都穷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有闲情雅致陪他乱逛呢?
“哥哥,这些诗写的都是什么呀?”
正当他思索着,稚童的话语从耳旁传来,小希眼睛眨巴眨巴,显现出期盼的神色。
杜阡只是微笑着摸摸小希的脑袋,也不说话。
但也不是他沉默装高手,而是…他确实文化有限…
小希的神色一下子失落下来,好像在想些什么。
二人无话,休整一会后就躺在床上,杜阡躺在床边,脸朝向大门,他帮小希掖了掖被子,又起身检查了下上锁房门,才再次躺下。
“大哥哥,你不是青文哥哥,对嘛?”
背后的小希轻声嘀咕着。
杜阡浑身一颤,马上坐了起来,面色凝重地看向小希。
“青文哥哥很少和我说话,只有我读书写字的时候才话多,虽然他也很好,但是却不像你会逗我笑……他抱我的时候用的右手,吃饭用的左手……他有一杆很宝贝的毛笔…他很少笑,但笑起来可好看了…”
小希说着说着便不着了边际,又是小声抽泣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嘛?他会不会像以前的老师一样消失了,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感觉到,你好想离开……”
杜阡面色复杂,他手足无措,之前还能像对狗子一样对小希,但是,狗子也不会哭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窃窃私语,门下缝隙中出现阴影,小希也是懂事的安静了下来。
一下子,杜阡甚至对门口的人浮现出一点谢意(*ˉ︶ˉ*)。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文青林,睡了吗?要喝点水嘛?”
门外的人轻声道,杜阡没有回答,他慢慢起身,轻轻从椅子上卸下一条腿,用上衣包裹着攥在手中,把椅子塞入被子中,让小希躲开点椅子,最后贴在门后的墙上。
门外传来鼓捣门锁的动静。
“进去小声点,注意看,小希也在里边。”
“老钱说那文青林会妖术,他们把他做掉后,文青林又冒了出来,把那坟刨开一看,竟是一条狗的尸骨,你说邪乎不邪乎?!”
杜阡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反而不是很紧张,他只是想着,外面到底有几个人,敲闷棍能打赢不,没咋经历这样的事,杜阡一下子有些兴奋起来。
“啪嗒”
门开了,为首的就是先前戏台旁的男子尤信,紧随其后的就一个人,是那个钱二。
一人拿刀,一人持棒,二人把门轻闭,蹑手蹑脚朝床头走去,进门前他们看见床上有一坨浓重的黑影。
杜阡只知道有两人,后面那人拿的是刀,进屋时他看到了反光。
前面那人确信那么大坨的黑影,必然不会是小希,狠下心用棍一砸。
“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