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轻轻的布料摩擦声,灰灰的帽子被一把拉了下来,木子待要定睛看去,却只觉眼中一阵发白如有一团柔柔的白雾飘到面前,视线周边却不断变暗变窄,听觉也被尖尖的啸鸣声从弱到强渐渐充斥,张嘴还来不及说出什么,又似有人突然吹熄了烛火,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倒在了地上。
灰灰呆呆的看着晕倒在地的木子,伸手挠了挠头顶扎得结结实实的发髻,看看他手中自己的帽子,看看在他左前方手垂下就能扶住的桌子,看看就在他左后方,胳膊肘往后半尺就可靠上的门框,不甚明白他要晕倒了不去扶桌,不去扶墙,抓自己的帽子做什么?
“莫不是刚才强运禁术把脑子也烧坏了?这可不得了!月月知道了不得哭死!赶快把他薅起来!”暗暗嘀咕了一句,灰灰弯下腰两手抓住木子的肩膀,想把他拖到床上。没想到运劲一拖,木子却一动不动,灰灰气急,一边回想前几日修练时帮主传授的发功要诀,一边提醒自己屁股下沉、挺胸、核心收紧,同时脚尖略微外展,双手改用正反握法,一手掌心朝前,一手掌心朝后,重心移到脚中偏后的位置,下沉膈膜,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五米的地面,大喝一声“起!”
却见木子的头肩被抬离地面一尺半,腰身往下却纹丝不动,灰灰一口气憋住,想再往上抬一抬,但力已使老,终是抬举不动,这口气再憋不住,胸口气力一散,木子的头终又“咚”的一声掉回地面,还扬起了一片灰尘。
灰灰倒吸一口凉气,左右看了看,还好无人,不由擦了把冷汗,暗自庆幸。想自己在帮中也是保三争二的一两人之下,数几十人之上的高手,若被人看到连这一百来斤都提不动,自己威严何在!又想到老六平日最是自持,若被人看到这六尺之躯被自己如此这般砸到地上,纵使他武力尚打不过自己,但他甚是记仇,日后有机会报复一顿,自己难免吃亏,还好现下左右无人看到。但任由他躺在这里终不像话,灰灰眼珠一转,左右眺望一番,看到丨丨正在不远处,不由大喜。
却说这丨丨甚是神秘,武力值看似平平无奇,未入帮中前五,但奇的是不管是联盟任务,争抢兵工厂,还是打熊、杀虎,每每他都能名列前茅。且他身高五尺八寸,肩宽腿长,又长得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茶馆里的嗑瓜小组私下偷偷唤他“平平无奇C天乐”。
灰灰举起双手,热情的向C天乐喊到,“丨丨,丨丨,看这里!哎,是我呀,是我灰灰呀,丨兄,我有事相求!”
丨丨转过头,并不见他如何动作,长腿一迈,两三步就欺霜赛雪的走到了灰灰房门口。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丨丨的腿,灰灰险些忘了叫他过来是何事。晃晃脑袋振作了一下精神,指着地上的木子,灰灰道:“老六刚才用了禁术,晕了,丨兄你看,是不是劳您驾给他弄回房去?”丨丨素来走的便是高冷话少的酷盖路线,闻言只是长眉一挑,并不多话,低头单手拉起木子的右胳膊就欲把他拖走。灰灰看得眉头一跳,一把抓住丨丨的衣袖说道:“丨兄啊,老六虽平日常说自己并不打算靠脸吃饭,身上有点伤疤想来也是更添男子气概,但若日后他的意中人问起来他背上的伤从何而来,总不能让他说是被自己兄弟给拖的吧?咱们要不,把他扛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