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专业的梳头丫鬟,山茶的手巧地像蝴蝶在百花丛中翻飞。虽然魏蓁本人全程都处于无意识的不配合状态中,山茶仍旧完成了这幅巨作。
一部分头发绾成了一个斜斜地堕马髻,一串辫子杂着藕粉夹艾绿丝绦围绕着发髻,上面点缀着几朵嵌粉宝金牡丹,底下留了一把串着丝绦的头发出来,整个造型显得华贵清丽却又不会过分成熟。
魏蓁被叫醒后仔细端详了一番,觉得大体上十分的满意,只是这堕马髻上空荡荡的有些不合适,遂将心中的疑问抛给山茶。
小丫鬟却略带了些得意的解释道:“这牡丹宴也是簪花会,等下姑娘去了是要簪上牡丹的。发髻上带了首饰,岂不是喧宾夺主了?”
一旁的绿萝看到自己的主子懵懵懂懂的表情,快人快语地解释道:“姑娘却不知,这长公主的牡丹宴会,是哥儿和姐儿都去参加的。赏牡丹却不是重点,重点是会上的簪花小比。这哥儿姐儿拿出自己的本事来,或是射箭投壶,或是琴棋书画,也不拘这些,只要是能拿的出手的就行。这比赢了的就是花魁,可以带上牡丹花王。”
魏蓁这才知道原来一个牡丹宴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却又心中疑惑,弱弱地问道:“这不论男女,都是花魁吗?”且花魁这词,在古代不是指青楼里的头牌的吗?难道这个平行世界里的宣朝人这么会玩儿?
说着,猛然想到,又颤抖着补了一句:“那我也要比吗?这......这祖母没跟我说啊。”
绿萝忙道:“哎呀,是我忘了给姑娘解释了,这姐儿赢了是花魁,这哥儿赢了却是惜花人。除此外还有两位花姑娘,两位花公子。这一共六位不仅能得了长公主最好的牡丹花和赏赐,还能够单独在珍芳园里赏一个时辰的花呢。至于姑娘......”
绿萝捂了嘴笑道:“咱们姑娘还小呢,就心急找小郎君啦。”打趣完魏蓁又说“姑娘别担心,这没及笄的姑娘是不参与簪花小比的,头上统一簪的是绿玉牡丹。”
魏蓁听了绿萝的话头还犹自笑得不行,不仅有花魁惜花人,这花姑娘花公子都出来了。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一词更比一词污,其实不过就是个相亲大会罢了。
待听到后头半句,脸色却变得半红半白的,自己去当绿叶作配倒没什么,只是头上要顶个绿玉牡丹。这真的是,要想花宴过得去,头上总得戴点绿了。
坐到马车里看到祖母的时候,魏蓁不免撒起娇抱起屈来,“祖母,这参加宴会真是折腾人。起的这么早,穿的这么隆重,还不给吃太多。大哥可得给我带些好东西回来,我这都是为了他能有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
老太君伸出手点着小孙女的额头,“你这小麻烦精,这就嫌累啦,宴会还没开始呢,后头且有你累着的。”又嘱咐霜降道:“把那一口酥拿来给姑娘吃。”
这一口酥原是做来给新嫁娘吃的,不会弄坏妆容。后来,高门大户的女子出门赴宴的时候也会做上一匣子一口酥带着去垫肚子。
魏蓁看那一口酥做成牡丹花的样子,小小巧巧的,散发着甜甜的香味儿,忙拿起一个尝了。又要拉着老太君,给祖母甜甜嘴儿,秦氏在一旁笑看着婆婆和女儿,车上的气氛一团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