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出身江南大族,一生刚强,还曾随老国公上过战场,是这府里的定海神针,却也是魏蓁眼里最疼宠她的人。
日子就在期盼中转瞬流逝,眨眼就到了老太君回来的时候。
魏蓁上身穿着茜色的彩花库锦褙子,下身配了一条绣着百蝶穿花的鸭卵青裙子,左右各挽了个鬟儿,跟魏凌一边一个扶着秦氏在仪门前等着迎接老太君。
不一时,门外有小厮报了进来,老太君一行已经过了大门。魏蓁心下激动,不住地往前张望着,片刻后,听到车驾辚辚之声传来。秦氏笑道:“看你俩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罢了罢了,快上前去迎接你们的祖母罢。”说着挥了挥手,侍立一旁的春雨,夏荷上前,一左一右地替了魏蓁魏凌。
魏凌魏蓁还未到近前,车驾就已经停住,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松花色衫子,豆绿比甲,白绫裙子,手拿小绣凳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君跟前最为得用的霜降。
霜降下了车,把绣凳放好,又将车帘子掀开。从里面转出来一位鬓发如霜,面容坚毅的老妇,她就着霜降的手踩着绣凳下了马车。这才对魏凌魏蓁二人招了招,说道:“怎么,我只是回乡祭祖,两个猴儿就不认识祖母了?”
魏蓁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话还未出口,泪就已经落了下来。她伸手胡乱的抹了把泪,小跑着上前,拽住老太君的袖口。
看见心爱的小孙女泪眼滂沱,老太君却没说话,只是把魏蓁揽进了怀里轻轻地拍着。
待得魏蓁哭了一会子知道羞渐渐停住了,这才对着魏凌说道:“还不快来帮帮我,把这个爱哭鬼给捉走,祖母都要被她的眼泪给淹了。”
魏凌边上前边说道:“好久没看见祖母了,甚是想念,便是小妹不哭,孙儿也要哭的,只恨被她争了先。”
一句话却说的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老太君嗔骂道:“你这个促狭鬼!”
魏蓁也破涕为笑,却还是拽着老太君的袖子不肯松手。
老太君望着小孙女的娇样儿,笑纹爬上了脸,坚毅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缓声道:“好了,蓁蓁搀着祖母,阿凌扶着你娘,咱们先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垂花门,过了临水游廊,来到了老太君的松年堂。
大家入厅归了座,老太君便对霜降说道:“你且带着他们去收拾下,咱们四人要好好说说话。”霜降低声应是,带着众人退下了。老太君又道:“阿凌,去把每个窗户都打开。”
待到魏凌开完窗归位之后,老太君看了看其余三人,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蓁蓁命悬一线,你母亲早已传信于我和你们的父亲。虽然仰仗陈院判国手,蓁蓁安然无恙。但是痛定思痛,我想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让你们知道了。”
“母亲,何必现在就...”秦氏欲言又止。
“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定。咱们镇国公家的孩子可不能养的一昧天真。”老太君对着秦氏摆了摆手。
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魏凌魏蓁不禁坐直了身子,静待祖母的下文。
“蓁蓁,你这次却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我和你父亲母亲都知道这个在背后指使给你下毒的人是谁。”老太君望着魏蓁的眼睛,直接了当的说道。
还未等魏凌魏蓁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老太君又说出了更加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这凶手也是当年害了你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