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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恕这边,天还没亮就被差役叫起来赶路。
昨日祁鹿投放过来的那个医疗包很有用,既结实又能装,便留了下来。
邢家的家眷身上多少有些磕碰,尤其是连日赶路,脚底的水泡破了磨出一道道血印子。
正好医疗包里有那个消毒清创的液体,再抹上药膏,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邢弦之背着一个背篓,将祁鹿传送给他们的东西放在最下面。
他好奇的凑近邢恕,小声唤道:“小叔......”
邢恕懒洋洋的睁开眼,睨着他:“?”
邢弦之抿了抿唇:“小叔怎么认得老祖宗送过来那些东西上的字?”
他看着缺胳膊少腿的,有些能认出,有些压根就没见过,小叔为何会认得?
邢恕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得意:“人与人的不同啊,就是体现在我比你聪明。”
邢弦之:“?”
他为什么要多嘴?为什么要好奇?
队伍行进到中午,太阳愈发毒辣,迎面吹来的风都热浪滚。
“啊!受不了了,杀了我吧,太痛苦了!”
“太热了,走不动了,官爷停下来歇会儿吧。”
流放的队伍中,多的是被牵连的世家子弟,打小娇生惯养,能坚持到现在全凭一口意志。
但气温越来越高,道路两旁的树叶都晒卷了边,在这样的条件下走路就像在沙漠里行走一样。
再这么走下去,他们怕是连一半的路都走不到就全热死了。
徐来望队伍看了眼,冷声说道:“就算停下来也没有乘凉的地方,坚持一下,到了前面的山脚休息。”
本来已是初秋,但今年却异常干旱,连着气温也居高不下。
徐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样的天气下赶路属实是不妥,要是真到了偃门关,流放犯都死了一半,他怎么交差?
但不赶路,延后到达更交不了差。
“大人,到了,那边还有一队人,像是逃荒的。”
徐来望过去,摆摆手。
“原地停下休息,和他们保持距离,等日落了再赶路吧。”
山脚下的背阴处,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差点跪下磕头。
但他们实在没力气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倒地不起。
“赖子,你和大头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水源。”
流放的队伍是差役们轮流做饭。
毕竟他们要在路上行进三个月,也不可能天天吃干粮。
朝廷发下来的补给全都在徐来手里。
他是不会苦了自己人,所以就只有苦了流放犯。
罪人不值得同情。
队伍的最后面,邢家自觉的和众人拉开一点距离。
“少爷,喝点水。”
邢恕接过大福递来的水囊,浅浅抿了一口。
“我昨晚上给你们的东西都在身上吧?”
沈玉瑶摸了摸腰间巴掌大小的金属小棍,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小七,是有什么事吗?”
邢恕摇摇头,黝黑的眸子朝着远处扫了眼,便收回视线。
“如果发生危险,记得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