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节度使衙。
节堂之中,此时人满为患,魏博镇的军将们除了有病的,安排有事的,其余都已经到齐了。
节度使田季安此时高坐在节堂之上,有些苍白的脸上透着阴戾,在他的身后立着一副群狼啸月屏风,看起来深沉又桀骜,配上他此时的形象真是有一股让人战栗之感。
随着他冰冷目光的扫视,节堂中的话语声渐渐都停了下来,霎时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田季安非常满意这种情况,清了一下嗓子后徐徐开口道:
“诸位,朝廷的邸报已经下来了,可以这么说,咱们魏博的进奏院急递是最快的,才两天而已,就到了我这里!诸位……算了算了,都识字不多,士则你还是念给各位听吧!”
站在他身侧,正是之前还在临清的节度使府押衙蒋士则。
听见田季安的吩咐,蒋士则这才展开手中的邸报,开始念了起来……
随着蒋士则清晰的话语,朝廷讨伐王承宗的诏书以及一些大臣的态度就全部传入了节堂所有人的耳中。
诏书不长,很快就被蒋士则诵读完毕,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节堂中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咳咳……都议一议吧!”
田季安见状,不由干咳一声道。
众人还是不发一言,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田季安。
“诸位,长安的兵马已经二十五年没有来到河朔了……现在忽然出兵,倘若王承宗战败被擒,那我魏博又将何去何从?失成德,魏博亦为毂中矣!诸位请畅所欲言!”
眼看诸人都盯着自己的态度,田季安也不再藏着掖着,直率的表达的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一个字打!节帅,吾愿为先锋,请给五千兵马,必然不会让节帅失望!”
就在田季安表明态度之时,牙将中一员青年将领立刻田了出来,大声呼喊道。
“是极是极!节帅,为今之计有何惧哉?长安不仁休坏吾等不义了!”
“对对对,某早就手痒难耐了!”
随着青年牙将的呼喊,节堂中一时间就鼓噪起来,众将纷纷摩拳擦掌踊跃发言。
“好!好!说的好!”
田季安见此情况知道军心可用,大手一拍也是激动起来。
“诸将听令!从今日起全军备战,准备出兵!敢有言和扰乱军心者,格杀勿论!”
“得令!”
牙堂上众将哄然应诺。
此时,唯有一员老将斜靠在胡椅上双目微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众人的鼓噪,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节堂后厅,谭忠听完了田季安的话,无奈的苦笑着。
待到田季安安排好军务走到了后厅,谭忠这才起身行礼道:“郡王,不知唤忠前来有何事指教?”
“哈哈……谭军使,近来几日过得可好?”
田季安并没有顺着谭忠的话回复,而是大笑一声问起了他的生活。
“有郡王款待,忠自然备受重视……”
谭忠见此,也顺着田季安的话回复起来。
“军使,这几日四处游玩,见我魏博军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