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
节度使府邸。
幽暗的厅堂里,烛火闪烁不定。
一名面色带着病容的男子正坐在胡椅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什么。
仆人们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深怕这位一不高兴就发脾气。
家主发脾气,一不小心就得被他活活打死……
直到蒋士则匆匆走进了内衙,家仆们才稍稍松了口气,有此人在最起码家主不会乱发脾气了。
“节帅!仆回来了!”
蒋士则一进门就参拜道。
“哎呀,士则回来了?来的正好,看着我最新从长安带来的帛书,看着还挺有趣的!”
田季安虽然一脸病容,可看到蒋士则还是颇为兴奋,挥了挥手里的帛书道。
“节帅又找到何物了……唔……确实不错……看来这浮屠之事还真有些道理哩!”
蒋士则接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浮屠教讲述因果报应的小故事,中间还配了几张手绘的白描图,看起来颇为独特新颖。
“嗯,虽然不错,可我魏博是不会养这群吃白饭的,对了,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仅仅是说句话的功夫,田季安的脸色就再度发生了变化,由刚刚的兴奋转眼变成了阴戾。
这种瞬息之间的变化,看的蒋士则也是心里一颤!
“回禀节帅,田兴病情好像并未好转,我试探了伤口,似乎都还流脓不止……我看上马都难,不过短暂出门行走应该不会大碍的……”
蒋士则连忙一五一十把自己前两天去临清的情况,以及田融也去了临清的事向田季安做了汇报。
“哼,这个老家伙,诡诈着呢,邱绛和侯臧的事有可能就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的……总之不可不防,监视的事不能停!倘若……哼!”
情况虽然和探子汇报的差不多,可田季安说着话目光中带着杀意,整个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至于田融,不过书生耳,不足为虑,这次我让各州刺史回来,他顺路看看自己的兄弟也无可厚非。”
“节帅,在下观那田布颇有其父之风……这次夏操操练的十分得体,邢刺史那边可是夸奖不已啊……”
蒋士则又开始那田布给田季安上起了眼药。
“他才十八岁而已,况且也是我田家儿郎!有此勇力正可为柬儿所用,本督正想着要不要把他调回本州给柬儿当个陪读……”
田季安对于田布显然也掌握了不少消息,听了蒋士则所言,不以为然的说道。
“节帅英明,您当初也是弱冠承袭旌节,也没个帮手,一路走来真是颇为不易……”
蒋士则说着话,表情中就透出无奈和辛酸。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是都挺过来嘛!不过你的意思也对,田布伴读的事还是缓一缓吧,眼下成德的大事不结束,我魏博也安宁不得……”
田季安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蒋士则说道。
“那侯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