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决赛了，裴昀然拉着许雏星想赶紧回场馆和队员们练习，他刚才不想和慕以媃纠缠太久的原因也在于此。

可是还没到场馆的大门，气不过的许雏星挣脱掉裴昀然的大手。

这一路上她本来是很难受的，自己被骂一通还不能还嘴的，要不是慕以媃情绪已经很崩溃了，她刚才绝对要输出一通怼回去。

好气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被人说成白莲花和罪魁祸首，罪魁祸首不是裴昀然吗，骂他呀！

对啊，裴昀然不是罪魁祸首吗？

她这下也回过神来了，裴昀然刚才搞那出，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裴昀然，你根本就不喜欢以媃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她，为什么你当初要答应跟慕以媃交往？”

裴昀然眸光闪烁：“最开始肯定是喜欢的——”

“——别骗我，你骗得了以媃可骗不过我。”许雏星赶紧打断裴昀然的屁话，为什么裴昀然总喜欢在她面前装啊。严御臣虽然也装逼，但是他装的逼都是真的；裴昀然虽然不是装逼，但是他伪装自己的样子落在许雏星的眼里就很虚假。

裴昀然心生不耐——啧，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他走到她面前，凑近她低沉道：“许学妹，有时候与人交往并不需要你太清醒，糊涂一点，对大家都好。”

“哦，是吗？”现在慕以媃和她的约定已经被迫撕毁，那她留在这儿干什么？

她对着裴昀然嫣然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在裴昀然面前露出的笑容：“我男朋友刚才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了，那裴学长，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她的细手腕就被裴昀然拉住：“不急，我请学妹吃饭。”

“不了，无功不受禄，还请你放手。”

“今天学妹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请客是应该的。”

“我说了不用。”

“学妹，慕以媃对你仇恨成这样，你还为她着想，值得吗？”

许雏星拽了拽他骨节分明的手，拽不动，她转身面对面色沉肃的裴昀然：“裴昀然，你不用把矛盾转嫁到我和慕以媃两个人的身上，感情的事情我作为外人本不应该插手，但是现在，你跟她分手了，那我问清楚一些我好奇的事情不过分吧？不过，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说实话，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现在搞出这些破事还想赖在我身上，慕以媃没脑子是在表面上，你做作虚伪倒是藏得深。”她笑得讽刺，足以刺穿裴昀然的一切完美的伪装面具。

他不自觉地松手，许雏星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淡粉色的裙摆在风中飘摇，女孩儿却如扎根在风海里的草根，屹立不倒。

下午的决赛，他们对战职业技术学校，输了。

双方的比分其实很接近，只是裴昀然的状态似乎不太好，频频失误，导致队友跟不上。

输了比赛，大家不仅没有责怪裴昀然，甚至还反过来安慰裴昀然，说他今天表现得已经很好了，能得银牌对学校来说也是第一次了。

毕竟总是依赖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事，裴昀然失误那么其他队员也应该顶上去，输了大家其实都有责任。

与冠军失之交臂的裴昀然其实并没有很失落，不过一向爱笑的他就连颁奖的时候都冷着脸，让大家都误会他是在自责。

结束比赛后，他和大家分别后回到酒店。

从落地窗望出去俯瞰整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本是一件畅快事，可是裴昀然却是像失掉了这样的畅快。

他此时的内心很是烦躁，这股烦躁在他眼前出现幻象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嘭！”玻璃杯被他发狠摔在落地窗上，噼里啪啦的玻璃碎片如烟花一样炸开，一片一片镜面反射着璀璨的灯光。

而那片片的镜面全都是许雏星的脸。

落地窗很结实，丝毫没有受到损伤，所以裴昀然还是看得见镜子上许雏星今天看她的眼神——不屑。

裴昀然怒极反笑：“许雏星，慕以媃倒是说的没错，如果你没出现，直到我去Y大读研之前，我都不会和她闹掰。”

他走近落地窗，踩碎地面上一片一片在镜子里讥讽嘲笑他的许雏星。

“可是你出现了，把所有的表面平静都打破。”他双手锤在窗上，再次贴近镜子里的她，“一个女人罢了，在男人主宰的世界里，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清高到多久。”

夜回梦里，裴昀然还是能闻到他埋在她胸前的清香，那种香味他从未闻过，似乎很像一种花的淡淡味道，远的时候闻不到，近的话却觉得这股馥郁香气勾连出人性里最荒诞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