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遗敏锐地瞧见夜清那细微的动作,他向前一步,率先开口道:“敖才,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剑遗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名粗壮的孩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疑惑。他的眉头高高挑起,额头上的皱纹也随之加深,显示出内心的焦虑。说话的同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略显沙哑,仿佛是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这名粗壮的孩子便是之前的敖武,他听到剑遗的问话,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后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敖武紧闭双眸,竭力回忆着在那岩浆湖石桥上的遭遇,他的面容骤然扭曲,犹如被恐惧紧紧扼住了咽喉,呈现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神情。他的额头刹那间布满了豆大如珠的汗珠,颗颗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宛如恐惧凝结而成的“珍珠”。
他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牙齿也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壮实的身躯此刻也不由自主地瑟缩成一团,仿佛在拼命躲避着某种穷凶极恶的东西。
他的眼睛猛地圆睁,瞳孔急剧放大,眼神中盈满了惊惶无措。那里面仿佛再度浮现出当时石桥那尽头的通道的可怖场景,令他整个人都深陷在极度的恐惧深渊,难以挣脱。
在岩浆湖的石桥上,云应仿若失了魂一般浑浑噩噩地走到这石桥的尽头。他那呆木的眼神直直地望着那幽暗深邃的通道,仿佛面对着万丈深渊,心也跟着坠入了无尽的黑暗。通道内部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极其微弱的光点,似有若无,宛如黑暗中的点点萤火。
突然,一只厚实的手沉沉地放在云应的一条肩膀上。紧接着,身旁传来一嗓粗犷中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犹如闷雷在他耳中炸响:“听剑宗支的三少说,你也是龙族,只是失忆了,只知道自己叫什么,是什么种族!”
云应那呆木的瞳眸缓缓转向身旁,看向那粗壮的孩子。只见这孩子身材壮实,却显得有点邋遢,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也布满了污渍和褶皱,此子唤作敖武。
敖武不管不顾的大笑自说:“我族,可以忘记自己的任何事,但就是不能忘记自己的种族!”
云应依旧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敖武见状,笑声戛然而止,他皱起眉头,提高音量说道:“你难道就不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以及生来的意义吗?”
云应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似乎被这番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呆滞的模样。
敖武气得直跺脚,“唉,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说罢,他朝着那幽暗深邃、弥漫着神秘雾气的通道大步走去。
通道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潮湿的石壁上不时有水滴落下,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通道的地面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泥土和坑洼,不过,泥土被冻结成了冻土,但也是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绊倒。
敖武留下云应独自站在原地,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愈发孤独和迷茫。
前路渺茫雾蒙蒙,此去经何处?身后几人任此去,回眸尽空空。人生几回有真伴,尽是慢慢寻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