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大队的难民告诉了他答案，战火烧过来了。

再好的世道都是弱肉强食，何况是人人都饿着肚子的时候。

四人在灌木丛里吃东西，是一路收集的野菜，草根，还有一个兔头，炖在一起竟然有香味。

来的十几个人其实也只是普通难民，可这时难民变成土匪，因为他们饿。

杨天有刀，一把上好的钢刀，这把刀一直在他的布包里，他知道用得上。

所以算是单方面的屠杀，慧空看呆了，杨花看呆了，只有袁雯洁脸色没有变化，可能她看见过的杀戮已经不少。

那么谁对谁错呢？谁都只是想填饱肚子啊！

应该谁都没有错，这些人命得算在那些争夺权力人的身上。

杨天并不好过，他觉得自己有错，最后几人可以不用杀的，他们已经吓呆了。

可他没有收住手，他眼里全是血，全是那座大厅里的血，还有母亲的血，父亲的血。

呆坐到天黑，期间慧空说完了脑子里可以用来安慰的话。杨花陪他坐到了天黑，漆黑的小手紧紧拉着杨天的衣角。

杨花看过死人，第一次看就是父母哥哥的，一路走来，路边的死人也不少。可她第一次看血淋淋的死人，天哥亲手砍死的死人。

夜色宁静，繁星点点，虫鸣声此起彼伏。

杨花倒在杨天怀里已经熟睡，慧空和袁雯洁也睡死。

杨天躺在地上，看着繁星点点，有些一闪一闪的，是不是亲人在天上眨眼。

打斗声很远，隐隐约约，杨天迅速叫醒三人。

杨天两个月来神经紧绷，此时特别敏感。吩咐慧空带二女躲入灌木丛，他要去看看。

他必须冒险，他有很多东西必须要，地图，银子。如果继续盲目走，有可能走的全是弯路，问了很多难民，都只知道是去洛阳方向，可他们不知道洛阳在哪里，跟江南那个地方在不在一个方向。

再说他只是看看，没机会就回来，他们是难民，至少现在是。

这个时间段天下大乱，明军不仅要对抗清军，还有各路起义军。

江湖也在大乱，有志士豪侠帮助平乱抗敌，也有游侠为义军开路探敌，更有见风使舵者投靠清庭鹰犬。

谁对谁错？其中真的只是爱国义气？就没有利益关系？

所以杨天有自己的一杆秤，看不到真相答案一律不信。

但是眼前的事答案却不用猜，一目了然。

乱世镖局生意好，他们有白路，也有鬼道。他们总能打通各种关节，他们总能找到一口饭吃。

先不管他们保的什么镖，是商人在转移财产也好，是贪官老财搜刮的民脂民膏也罢。

至少镖局本身是没问题的，那么黑夜里这些黑衣蒙面的家伙肯定就是见不得光的。

这就是杨天的逻辑，至少现在的逻辑是这样，他也没能力去寻找更深层次的答案。

战斗接近尾声，镖局伤亡严重，显然这些人有备而来，速战速决。

杨天不敢出去，尽管心中有正义。可他不能死，他答应了父亲活下去，他还要养杨花，他还答应了上官夫人，把袁雯洁送去江南。

大侠总是在最后一刻出现，戏里是，书中是，现实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