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丑话在前,要重拾兵权只能利用萧绾柔,届时叶浅夕又算得了什么。
此言又叫萧绾柔心生不安,面露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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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到药堂,屋外倾雨落下。
卿染在厅堂踱步,窗棂被风吹的忽闪作响,她也无心去关。
从日落等到月升,仍旧不见阿月人影,已然快要急疯了,就差报官寻人。
烛火燃去半只,她再也坐不住,打开屋门,廊架前昏黄的灯笼疯狂摇晃,只见院中一白衣女子提裙小跑,身后还有一男子,她心生疑惑。
得知此人要暂住,卿染忙便将叶浅夕拉至一旁,细语道:“阿月,他救你,给银子打发就是,虽说咱们院中也住病人,可那都是老弱妇孺,可他…”
卿染转头瞄了那人一眼,他微倾身向她颔首,眼神规矩,并未向旁人似的直目女子容颜,卿染回过脸来,脑中独留‘郎艳独绝’。
虽说面貌英俊,但,这才是最危险的,若是有所图谋可就遭了,“阿月,你还要出阁呢,如此不合规矩。”
此言似是太过熟悉,如今却落到了叶浅夕头上。
风息竹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将她俩所言尽数入耳。
他也知这上京女子注重名节,可他实在也有苦衷。
他十岁入军营,接触的都是男子,边境女子不拘礼节,他才并未客气直言,自然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但现下他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唐突坏了她的名声。
他心中并未责怪这女子小心谨慎,倒是觉得欣慰,难得她身边有这样细心的人。
风息竹略略扫过一眼,这名唤卿染的女子样貌,鼻梁高挺,肤色偏暗,像极了北狄人。
“阿月,蒲月不在,让我看好你,这可如何是好啊?”卿染争执一番还是不肯。
叶浅夕小声回她:“无碍的,药堂本就人多,又有何惧?”
且经顾言知她对再嫁没抱什么希望了。
她又偷瞄了一眼风息竹,他静立一旁,微月浅明,他行姿端正,大方得体。
她附耳道:“若非君子在树林早已本性毕露,他是外来人本就不熟悉上京,借住这里还要我付银子,我怎敢再收。”
方才已然吃了人家的饭,给银子他又不要了。
怎好扔下碗不认账,而且,她连他那碗也吃了,整日看诊又常年食素,她的食量比一般女子大了些。
卿染对这位死皮赖脸要住这里的男子十分不友善,却又不敢大声说,“他若是有银子,何不去住客栈。”
风息竹听在耳里,也不好去解释,人生头一回这样厚颜,亦是头一回这样不知所措。
但他只是想…离她近些,护着她些。
叶浅夕将她拉了拉,尴尬地转头看向风息竹,“你的那只小蛇,它去哪了?”
他垂首道:“觅食。”
“它知道你会住这里吗?”
“嗯!”它自然是知道,此处已经来过数次,他又解释:“它可以探出我的气息。”
叶浅夕:“可今日下雨了。”
“无碍,它很快便回。”
卿染听着谈话也想起,他就是上次带了一只蛇,吓晕蒲月的男子,她性子软,还想劝阻叶浅夕,可观此人,文质有礼,着实挑不出毛病来,便由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