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赛博化妆品也要花钱吗?余琦想大概是要的,甚至还挺贵。就像是模拟世界有各个限制一样,这个中央平台的限制更多了。
不然也不至于只有少部分人化妆,直接就都直接像之前遇到那个超人侠一样,在模拟世界里赛博整容了。
建筑的上方飘着“梦想屋”三个字,不断地有玻璃球从里面喷射而出,但就喷射速度和角度来说,这些个玻璃球应该不是梦想屋想要的梦想,而是那种没有想象力、被抛弃了的梦想吧。
人群分成了几十个队伍朝着梦想屋缓缓前进,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玻璃球叹了口气,扔掉后就走了,他知道就自己这糊弄人的东西交不了差,与其被骂,还不如回去再加会班。
余琦悄悄捡起那个被丢弃了的玻璃球,混入了队伍里。他一边排着队,一边看着自己怀里的玻璃球,里面正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你说说,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你有几次让我省心过?”女性模拟人双手叉腰,尽是说不完的苦楚。
“不是我为家里挣钱,你哪能安心在家就这么闲着,我看你就是闲出屁来想的太多了!”男性模拟人怒发冲冠,鼻孔里哼哧哼哧的往外出气。
余琦默默地把这个玻璃球伸远了一些,结果前面的人也都走开了几步,实在是太吵了。不过倒是没人上前和他说话,这些人都只是盯着自己怀里的玻璃球,不关心他人。
余琦看着四周人们心里的「痛苦、烦躁」也没什么办法,谁能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喜欢看这个,既然都排上队了,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来都来了。
周围的人默默忍耐着两个小人的争吵,看着余琦的玻璃球敢怒不敢言,都在等着他的“梦想世界”赶紧被审核打退回来,不会做梦就不要做。
过了一会,余琦怀中的玻璃球里吵闹声渐歇,这两个小人被刚刚出现的两个新小人劝住了,现在正在哭泣着回顾美好生活,都打算去重拍结婚照了。
老实说,还不如吵到底呢。余琦刚这么想,玻璃球就如他所愿,两个小人又开始吵了起来——剧情开始重播了。
等了十几分钟后,余琦终于排到了梦想屋的门口,这大概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拯救世界也要排队了。都要他看着前一个人十分忐忑地走了进去,手里拿着的玻璃球有个金发的女人高举圣剑,呐喊着余琦听不懂的语言。
是什么英雄故事吗?余琦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梦想屋前的喷管里已经把那个球喷射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抄袭!
红字显示着前一个人被打退的原因。
余琦见前一个人走到滑梯口划走了,就赶忙走了进去。
“还在那抄袭几十年前的动漫,真以为我年纪小没看过啊?”一个稍显瘦小的年轻人背对着余琦坐在椅子上,还评价着刚刚的“梦想”。
“那个,可以开始了吗?”余琦试探着问了句。
“咳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立马拍了下身前的按钮。
“请交出你的梦想!”一个明显悦耳的女声响起。
余琦左右看看,发现台子上有个弧面凹槽,就将玻璃球放在了上面。一道蓝色的荧光闪过后,房间里响起“叮”的一声,颇有种微波炉热饭的既视感。
“查重过了是吗?”男人这才带着椅子一块转了过来,脸色苍白,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他有些愉悦地捧起了玻璃球,然后看到了里面正在吵架的两个小人。
他的表情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斟酌着问了余琦一句:“你应该自己体会过自己创造的梦想球对吧?”
“尝试过一次。”余琦从男人脸上看出了明显的「拒绝」,但他还是很自信的说了这句话,虽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尝试这个叫做梦想球的东西。
说来也是,男人点点头,都是在这工作,也不可能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恶心上级对吧?
“你觉得你的梦想球做的怎么样?”男人保持着微笑,「自我安慰」,这东西也许只是看起来不好看。
“我去除了传统男女之间大部分的吵架内容,却保留了无理取闹的那部分,只有这样,你才知道你吃的是……啊不对,你体会到的是真正的老夫老妻间的感情。”余琦点名了这个梦想球的主旨——凑活着过呗。
男人的表情绷不住了,他总觉得眼前这人话里有话,但工作职责让他不得不举起玻璃球,触碰到自己的额头。没事的,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品鉴师,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不过是还没加工成模块的小小梦想球,怎么可能……
“嘭!”男人仰面躺倒在地上,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解脱」
就这样呗,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换个地方工作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天天坐在那无休无眠,再忍忍吧,再过几十年就可以买到自己的模拟世界了,还用在这品味*一样的玩意?累了,毁灭吧。
“已下线。”红色的字体闪烁着,而余琦进来时候的门也开始缓缓关闭,在这个通道前排队的人们见到这种情况,只能抱怨着自己运气不好,赶上了特殊情况,准备换另一个地方进行排队。
这东西这么厉害吗?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带着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消失在眼前,余琦从地上捡起了玻璃球。他又在空中划了一道裂痕,这道裂痕指向正下方。
余琦看着文明毁灭倒计时的6个多小时,起了别的心思。他拿着刀,对着“已下线”三个字挥了一下,那三个字果然消失了,门又缓缓打开了。
刚刚准备离开的众人又停下了脚步,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余琦。
余琦转过身按了下按钮。
“请交出你的梦想!”悦耳的女声响起。
听到“叮”的一声后,余琦面带笑容转过了身。
“查重过了是吗?让我康康。”他拿过了凹槽上的玻璃球,贴到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