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裴谦听出另外一番意思,头也不抬地问道:“庶民别的不会,但略有些才学,能也一手出彩的判案文辞,不知能否帮上什么忙?”
徐仲脸上的肌肉绷紧,努力压抑想要上翘的嘴角,一开口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高兴:“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试试。”
他冲站在一旁的粱敬方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粱敬方叉手告退,临走前还不忘看了裴谦一眼。
连造监都觉得此人可以利用,那自己靠着裴谦高升的想法,更有可行性。
想到这里,他悄悄摸了摸袖中的小短锯。
徐仲从放满书卷的柜中,翻出一本薄册,里面记录着一个名叫鲁庞的平生过往。
此人家世不错,算得上一方豪绅,但科考之路极为坎坷,数次参加科举,最高也只在乡试中获得解元。
算的上是寒窗十载,只有一次成功入京科考,最后还落榜了。
这样的人想要做官,徐仲无疑是抛出了一道难题。
“贤侄,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帮他写一手好的判案文辞?”
裴谦无奈的点下头,所谓判案文辞实际上就跟后世的论文差不多,主要是写出对某些事,比如山川河流,经商走货,又或用材之道的特殊看法,以及给出独到的治理方针。
这些对裴谦来说,并不算很难,不过就鲁庞这资历确实是个不小的工程。选择的方向既不能太过夸大,也不能没有出彩的地方。
“我需要想好好想想,如果顺利的话,三五日就能写好。”
徐仲点了点头:“那你这几日就留在这里,弄出人命的事情,我就先用尽全力帮你压五日。再久,连我也无能为力了。”
屋外,红日落入地面。
劳力们也排起长队,返回寮舍。
一心想着报复的王猛,悄悄藏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身上。回到寮舍后,始终没有见裴谦返回,倒是看到了脸上缠着棉布的周儒。
等禁军从外把寮舍的门锁上,王猛便像只恶虎一样冲到周儒面前:“裴谦在哪?”
周儒流血过多,脸色惨白,此刻就像只快病死的小鸡。面对王猛的质问,也只能虚弱无力的摇了摇头。
刑三在旁拱火:“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怕咱报复,被禁军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咱抓着这活财宝,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起来。”王猛伸脚把周儒绊倒,又让人将他的手牢牢按在地上。
“老东西,看看这是什么?”他从衣服里拿出石块,“从现在开始,一天不见裴谦,老子就砸碎你一根手指。”说完就抡起胳膊,狠狠朝周儒的手上砸去。
周儒声嘶力竭的惨叫,听的人汗毛竖立,甚至惊动了门外的禁军。
寮舍的门再次被打开,然而禁军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又重新关上。
王猛大脸在惨叫声中越发狰狞,他伸出舌头很享受的舔了下沾血的石头,威胁:“晚上好好想想,是说出裴谦的下落,还是说出财宝的下落。如果两样都不肯说,我就让你全身没一块完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