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月亮呢,所有的皎洁和光辉,黑夜里唯一的灯塔,少年人一直向上攀爬的目标,不就是月亮吗。
刘宴安问:“你的月亮,也在我们学校?她知道你喜欢她不?”
赵寒星因为想到‘月亮’心情的失落下来,“在吧。不过她不知道我喜欢他。”
江羿绵就问,“都追到一个大学了,不去追人?”
“可以试试。”黄杨也觉得应该去追。
赵寒星苦笑,“我连她是不是真的在这个学校都不知道。”
“问啊,”吴青籁可太操心了,“不问怎么知道。要不你说个名字,我帮你去打听。”
赵寒星摇头,“考完试吧。过年有同学聚会,那时候再问。”
“好吧好吧。”吴青籁又拿起了手机,“下一个。”
按照床位顺序,下一个是刘宴安。
“到我了?”刘宴安清清嗓子,“那我就讲初恋了。”
吴青籁搭一句,“刘哥你早就等着秀恩爱了吧?来吧来吧,我知道的,都是狗粮。”
刘宴安笑着说:“我和茵茵,最开始是网恋。”
江羿绵接话,“然后呢?”
刘宴安还在笑:“然后我们见面了。”
江羿绵就说,“你自己说吧,我不给你捧哏了。”
“我们是在一个论坛上认识的。我高考结束之后网络时间自由了,就去上网,无意间进了一个科学论坛,讲候鸟的。我挺喜欢候鸟的,就留言讨论。茵茵也在那个论坛留了言。我们有很多观点一致,我们互相留言点赞,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再后来,有人说论坛要改版,关闭一个星期,想继续聊的人加群。我们都加了群,我怕将来群也出问题,就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群里的人很多,聊的也乱,我们俩偶尔自己私聊,聊着聊着,就不止聊候鸟和生物地理了。聊起了生活,聊起了社会。”
“再后来,就聊成了网恋。”
吴青籁支着耳朵,“过程啊,我们要听过程。”
“嗯过程,”刘宴安嘴上答应着,手上却打开了手机,翻出聊天记录。
“刚开始有点暧昧的时候,送皮肤,送挂件,留言板,你来我往,很多纠缠。后来意识到我们俩不太像普通网友,太亲密。当其实初不太愿意变关系,知己难寻,怕把情分搞没了。”
赵寒星问,“怎么又愿意了呢?”
刘宴安看着聊天记录,唇角弯弯,“她说将来一起去澳大利亚。有个同学去了澳大利亚,给她发了图片,很多漂亮的候鸟。我就想,那个同学怎么回事,是不是喜欢她。茵茵打直球,直接就去问了。人家是喜欢她,希望她走交换生去澳大利亚。”
“茵茵问我怎么办。我的想法是不要去。不过我不敢这么跟她说,我说让她按自己的意愿。”
“她又问我,大学的谈恋爱能不能谈到最后。我说候鸟还要每年回家呢。谈个以后会在你家那边发展的吧。”
“她又问我将来想在哪里工作,在哪里落脚。这我就有点懂了,我说南边。”
“她说她也喜欢南边。多好,她也喜欢南边,她不喜欢澳洲。我就和她告白,我说我喜欢你,将来你在南边我也在南边,我们能不能做男女朋友。”
吴青籁觉得这后面不用听了,拉高被子把脑袋也蒙上。
刘宴安笑意盈盈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说可以,我也喜欢你。”
吴青籁捂着脑袋,不说话。
刘宴安偏要扯他,“籁籁,听见没有,茵茵说,她喜欢我。”
吴青籁坚持不住了,他气急败坏地朝被子踹了一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踢翻你的狗粮!”
另外三个看戏的都开心的笑了。
黄杨笑着笑着哎哟一声,江羿绵就问他,“怎么了?”
黄杨捂着肚子,“笑得我肚子疼。”
赵寒星说,“应该是笑岔气了,缓一缓。”
“杨哥你不要笑了,”吴青籁气呼呼,“肚子疼都治不住你,不许笑了!”
“哈哈哈,哎哟,籁籁,抱歉哈哈哈……”黄杨是想停下的,但实在是有点难。
正按着肚子缓劲儿,身后的床帘突然被掀开。
黄杨的笑也被吓得停了。
他按着肚子,转头看身后握着帘子的江羿绵,“你怎么……”
月光从两片掀开的床帘中间钻进来,江羿绵挑眉看他,“不笑了?”
黄杨张着嘴,觉得黑夜里的江羿绵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他胡乱点点头,“不笑了。”
江羿绵“嗯”一声,把床帘放好,又躺下了。
外面的吴青籁还在哇哇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也有段暗恋。网上一个超漂亮的姐姐,爱死了。”
刘宴安轻描淡写地“哦”一声,“那不叫暗恋,叫臆想。”
赵寒星不客气地哈哈笑。
黄杨还是捂着肚子,顺着气慢慢躺平了。
刘宴安喊下一个,“江羿绵来说说。”
黄杨听见江羿绵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我没有,没遇到动心的。”
吴青籁问:“理想型也没有?”
“没动过心,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江羿绵的声音还是那样,“倒是有来表白的,没感觉,就拒绝了。”
赵寒星总结:“江哥原来是平淡的但一直被人表白的高中。”
吴青籁好羡慕,“为什么就没有人和我表白?”
刘宴安又问下一个,“黄杨呢?”
黄杨没喜欢过什么人,他说:“没有。没有初恋,没有暗恋,也没有理想型。就连被告白,也没有。”
吴青籁不相信,“奇怪,杨哥这样的人居然没有人告白!高中时候,女生最喜欢你这种一本正经又温柔又学霸的人了。”
黄杨轻轻笑,“真没有。”
高中的黄杨,在他自己看来,大概是孤僻的、不合群的。哪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没有人喜欢,很正常,他不觉得奇怪。
307的夜谈在黄杨发言后没多久也结束了,刚刚到12点。因为第二个话题刚确定,吴青籁就没了声音。
说睡不着的人先睡了,大家就没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