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总是不近乎人情,时而向上昂扬,时而婉转低落,连转折往往也是生硬的。
从太原出来,一路南下。都说秋风扫落叶,但是叶子总不甘于平静,在半空中不断地与寒风作斗争,直到被兴宇抓住。
“风真大呀!”兴宇感慨了一句。
储史赶紧附和道:“是啊!这风不比漠北的小。”
“漠北?”兴宇突然勒住马头,回首看向北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兴宇缓缓说道:“籍守(储史之字),我们到哪儿了?”
“回将军,昨天我们离开河东一路行军,现在快到潼关了!”
兴宇突然眯起眼睛,“籍守,你我不必如此拘谨!”
储史笑了笑,“多多少少在军中也要有个规矩!”
“欸!小婉让我问你,这次从漠北回来,为什么不去找她?他说上次你从关中回来都去找她了,这次却没有。怎么着,不喜欢我家小婉了?”
一听此言,储史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将军!在军中你说这些干什么?”
兴宇觉得储史这个样子还蛮好笑的,便继续逗他说:“怎么?真不喜欢了?”
储史看了看左右,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我找了个算命的,他给我算好了日子,说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找小婉了!说等避过这一难,我的路就平了!”
兴宇闻言笑出了声,然后马上收起笑意,驾马向前走去,边走还边说:“怎么,你也信算命的?”
储史赶紧驾马赶上,好奇的问道:“将军,还有谁跟我一样信算命的呀?”
兴宇没有回头,缓缓地说了句:“我呀!”
终于,大军行至长安。长安太守淳于紫竹和名义上的西北都御史司马家麟早早便在城门外等候迎接。
淳于紫竹身着官服,仪态端庄,司马家麟则神色激动。当兴宇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司马家麟快步上前,与兴宇紧紧相拥。老友相见,泪眼婆娑,司马家麟声音颤抖:“兴宇,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可安好?”
兴宇亦是眼中含泪,拍了拍司马家麟的后背:“奇鹏(司马家麟之字)兄,别来无恙。”
这时,淳于紫竹也走了上来,笑呵呵地说道:“镇北侯一路而来风尘仆仆。不如在我这儿歇歇脚,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就等……”
然而,兴宇深知益州情况危机,片刻不敢耽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向淳于紫竹抱拳行礼:“淳于太守,多谢您的好意。但益州战事紧急,我等不敢久留。”
“长途跋涉,总是劳累。不如……”
“淳于太守不必再说了!汉中那边局势紧张,我想就算是大将军亲至,也不会吃你这顿饭的。”
淳于紫竹理解地点点头:“镇北侯大人一心为国,令人敬佩,那下官就只能祝将军早日凯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