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多见此却忙催促着中生把顾笃拉走,边走边说:“苦命人太多了,顾不过来也见不过来的,等他们见你心善,就把你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会儿我们可就都走不脱了。”
顾笃来不及细品赵三多的话;其实他也没多少感受,来到这个世界才一天,他见此间种种仿佛就是看电影一般,虽然有些感动但毕竟隔着一层。而且他前世虽然是普通人,但绝不像这边人一样需要跪下乞食才能生存,自然也少了几分同理心。
所以等在路上多见了几次之后,似乎也有些司空见惯了。
就这样三人走走看看,不多时便来到天桥附近。
等到天桥附近,那些破落户反而少了,偶尔有些乞食的也都是些孩子,虽然这一路上摊贩渐渐多了起来,可那些孩子也只是围着行人,专找些妇女凑上去。
此时一声冰糖葫芦的叫声勾住了中生,顾笃见中生馋的厉害叫赵三多帮忙给中生和自己买了两串,然后边吃边看路边新奇。
中生见顾笃和他一起吃糖葫芦,许是以为和他能玩到一起,一会拉他看着小贩卖的风车,一会儿再拉他看撂地说相声的,再一会儿见一堆人围着,听里边喊看洋片儿喽;中生吵着要去瞧瞧,顾笃知道是什么,那能让中生凑这个热闹,忙把他拉走。
再往前走了几步,中生又见前面一堆人围着,忙挤进去。原来是有个中年人肩膀上搭个布兜,手里端着个茶杯大咧咧站在人群里说书。顾笃听一截便知道是在说水浒传-武松打虎片段。
顾笃听着乏味,中生却似乎入了迷,一直等那中年人卖关子。
等说了半截,那中年人停了下来,示意围观众人赏个茶水钱,围观人便一通起哄:“听过好几遍了,有没有新的,没新的不给钱!”
那中年人端起手里的茶杯喝口水润润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列位,可知昨日菜市口发生一桩大事?”说至此那中年人顿了顿,拨弄了一下茶杯。
边上有人见此,接话道:“听说昨日菜市口砍了六个乱党的脑袋,可是有事发生?”那人见这中年人点点头确不说话,忙扔给那中年人几个铜子;“包先生请拿去喝茶。”众人见此也陆续扔了些铜子,那中年人,忙把铜子捡起来,塞进布兜里。
等没人陆续扔铜子了,那中年人才开始从乱党变法说起,然后说到变法失败被抓,再说到昨日菜市口抄斩。等说到砍六个脑袋时候,顿了顿喝了一口水:“列位,您猜怎么着?”
边上那人接口到:“怎么着?”又扔了几个铜子,此时周围稀稀落落的却没跟着继续扔几个铜子,那中年人也不嫌弃蹲下捡起来。
然后接着道:“却说那刽子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连砍五个脑袋,等到第六个,怪事出现了。您道怎么样?原来那乱党练有妖法,刽子手大刀竟然砍不进妖人脑袋。刽子手见此慌忙往大刀上淋了一把黑狗血,对着妖人脖子连砍十二刀。”那中年人说到这又想要再赚一波铜子儿。
周围却只是叫嚷着:“继续说”
那中年人见此只得继续说道:“列位,您猜怎么着?”见众人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方才继续说道:“不曾想那妖人法力深厚;十二刀过后,那脑袋还原封不动长在脖子上。正当刽子手素手无策之际,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声‘让我来’,而后只见一侠士飞身而起,直奔妖人而去;随后两手一招一柄大刀从天而降,”说至此那中年人,一手举起茶杯,一手挥斩而下:“唰,那妖人就此人头落地!”
“好!”旁边人听到这里连忙应和,然后又朝那中年人扔了一把铜子,一边鼓手叫好;周围人也便跟着叫好扔铜子不断。
顾笃刚听时本以为是吃瓜吃到自己,不曾想越听那说书人的说法越觉不对,及至听到最后怒火更是腾腾腾的往出冒。
再听到旁边人叫好声起来时,那怒火就堵到胸口怎么也压不下去。
“休得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