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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上海租界第一部 > 第六章

第六章

杜帐房端起茶壶大口喝茶:大少爷!得增加人生!生意太忙了,我清早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金大栗:辛苦了!杜帐房,正在招人,帐房没伙计那么快,得等几天,一招到人一准给你派来。

杜帐房: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得快招啊!

金大栗:我知道,忙去吧!说完他转到卖布的柜台前。

卖布的柜台前人少多了,但都扛着成捆的布排队结帐。

帐房一见金大栗走来,赶紧停止收帐:大少爷!您来了?

金大栗:李帐房!辛苦了!有事?

李帐房:有点!大少爷!今年开春生意好,来趸布的多,都问多趸布能否便于一点。

金大栗:可以!按老规矩办吧,趸一区让一尺!不必找我签字了,趸布做买卖的都不容易,多让点利给大家。

李帐房: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我带大伙儿谢谢大少爷!

金大栗往前走:嗯!去忙吧!

一群人提蓝挎筐排着长长的队伍在卖蚕丝,四个伙计在过称,四个伙计在接筐倒蚕丝,帐房等着付款。金大栗走来:沈帐房!你等什么?

沈帐房:等您!大少爷!蚕农把上好的蚕丝给大沪商留到现在,今年蚕丝成色好,大伙儿不结帐,想等着您给加点价,我付不了钱。

金大栗抓把蚕丝看了看:嗯!今年的蚕丝是不错,一斤加二分吧。蚕农都不容易,采桑养蚕,还还把上等蚕丝给大沪商留到现在,指望蚕丝卖个好价钱,养家糊口。

沈帐房: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我替广大蚕农谢谢大少爷!

金大栗手一挥:不必了!忙去吧!他说完往前走,身后的沈帐房大手一挥:大少爷说了,一斤加二分!

众人齐声: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茶叶柜台前,一排十几个大茶叶桶敞着盖子,一群人吵吵嚷嚷在买茶叶,四个伙计招乎一群人,帐房阴着脸站着。金大栗立从背后悄悄走来,他抓把茶叶闻了闻,又在手心里捻了捻,脸色阴下来:金武!

帐房金武吓得一哆嗦:大少爷……

金大栗:这谁干的!把陈茶兑到新茶里来了!

金武:我……

金大栗:说!谁干的!败大沪商的名声!

金武:我……是我小孩舅干的,这个小赤佬,在外赌输了,利用管大沪商茶叶库房,偷新茶出去卖了,换包旧茶兑到新茶里……

金大栗: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靠着你是本家,我让他管库房,他竟干出偷梁换柱,坑害大沪商!他用手指。你!你不要干了!立刻,马上!把你小舅子给我修了!大沪商用不起这样的伙计!炒了!

金武跪下:大少爷!大少爷!我求求你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全家七八口人就靠我一人的工资过活!

金大栗:不行!国有国法,店有店规!你必须走,你小孩舅必须炒!说完,他气哼哼的走了。

金武一抖手:你个挨刀子的小舅子唉,你可把姐夫害了。

大沪商大院内灯火通明,红地毯铺的直通大厅,背景中八个小伙换成了红装,高杆上牛油大烛哧哧燃烧。大厅内四根牛油大腊浊也在哧哧燃烧,桐芝祖居中而坐,紧挨着的是杏华楼掌柜陈广东坐左边,老半崦掌柜的坐右首,沪上十六家名商联盟分坐两旁,金大栗和桐一国站在桐芝祖身两旁,金沪昌在大厅尽头走来走去。

桐芝祖:召集诸位来,是商议洋商犯我上海之事。

众人:您说吧!怎么撵东洋人!

金沪昌阴执的看桐芝祖,又看两旁的众商人,嘴狂颤几下,终于忍住了。

桐芝祖:撵是撵不走了,洋人有南京条约要挟政府。

冠生园掌柜的洗冠生站起来:撵不走?怎么撵不走!区区几个东洋鬼子,大伙儿挤也把他挤死了。

金沪昌死盯着洗冠生:怎么挤?洋人冲着我们生丝和茶叶来的,又把他们工业品运到中国来。工业品你懂吗?

洗冠生一脸迷茫:不懂!

金沪昌:不懂了吧!工业品就是洋丁,洋火,洋机器,上海老百姓急需用的生活生产工具。洋人龚断了工业品,上海老百姓又急需用的,怎么撵人家。

众商人:就是!就是!洋人控制工业品,老百姓又急需用的,一上市,上海老百姓还不抢着买。

金沪昌:不止工业品!中国的生丝和茶叶在英国及欧洲市场,比上海价格高出十几倍,洋商收购价要比上海零售价高出两倍,茶农和蚕农能不卖给洋商?哼!除非他是傻瓜!

众人:英国茶叶和生丝高出十几倍啊!

桐芝祖转头:大栗!你怎么看?

金大栗:娘!挡是挡不住了,这也是英国人发动鸦片战争的目的。利用船坚利炮打开国门,接着就是贸易侵略,就怕……

桐芝祖:说下去!

金沪昌:怎么说下去?你还不明白!贸易侵略还好点,他们贩毒是肯定的了!

众人:东洋人还贩毒!

金大栗:是!怕就怕他们走私牙片到上海。沙逊洋行靠贩卖毒品起家,沙逊有八个儿子,把印度的毒品贩卖到中东,又从中东贩卖到亚洲,欧洲甚至全世界。英国正看中他手中的毒品,让他加入英国籍,来毒害亚洲人民。恐怕沙逊到上海,利用上海口岸的便利条件,把毒品走私运到上海,再贩运到全国,扔至整个亚洲。

众人:还把毒品贩运到全国,整个亚洲啊!那得害多少人啊!

陈广东赞许的点点头:听大栗把话讲完。

金大栗:害多少人那是次要的,英国利用沙逊家族手中的毒品,来控制中国和亚洲,达到他们掠夺资源,壮大自已,继尔称霸全球的目的。

众人:啊……英国还要称霸全球……

金沪昌:这叫格局!英国谋世界的格局,还跟睡着了似的,不是大栗点出来,我都被朦在骨鼓里。

陈广东得意的看着他未来女婿:他伸手往下按:诸位!诸位!听听大栗说怎么办!

金大栗:办法只的一个!我们决不能让英国在上海试验成功,换言之决不能让逊沙把毒品运进上海,继尔贩卖到全国,扔至亚洲!

众人:不能!新局面不能让英国的阴谋得呈,利用沙逊手中的毒品毒害中国人民。

桐芝祖:东洋人来上海的目的,让大栗点出来了,继然问题同来,就要解决。我招集大伙儿来,是来讨论怎么解决事情的,大家说说怎样敌制洋商。

众人:桐大东家!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您的!

桐芝祖:听我的好啊!以我看,不止大栗和诸位说的这些。英国人为什么要发动鸦片战争,其目的召然若揭!

众人:什么目的啊?

桐芝祖:真实目的嘛!就是西方英美法德等大国想称霸全球,侵我中华!接下来不止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甚至利大利等国人都要来上海经商,建领事馆,榨取中国人的血汗钱。我们在坐的上海商人,一定要团结在一起,一至对外,共同抵抗洋商!

众人:您说吧,桐大东家,怎么团结一至对外!

桐芝祖:建立十八家沪商联盟!

众人:对!对!对!我赞成!我也赞成!建立十八家沪商联盟,我们选大沪商做联盟盟主!

桐一国伸手:停!停!停!哪跟哪啊!怎第联盟盟主也出来了,弄的跟江湖英雄聚会似的,能有好听的词吗?好听的词会不会啊!

众人:对!对!对!叫联盟主席!我们选大沪商为十八家沪商联盟主席!

一轮旭日从海平面上升起,照耀千里浩澜的东海之滨,宛若天际飘来的吴松江,静谧而神秘的黄浦江。继尔旭日阴暗下来,阴暗的光晕由东方到西方渐渐笼罩在上海县城上空,县城北门纵横交错的弄堂,最后收缩在外滩的烂泥中。大沪门前车水马龙,店铺内门道若市。桐一国站在门内招乎进进出出的客人,特斯拉钦领着沙逊等人走来,桐一国张大眼睛:啊……东洋人!

他赶紧往里跑,跑了几步又回来,挡住特斯拉钦等人:别!别!别!大沪商不做东洋人生意。他挥挥手。有多远走多远,哪儿凉快到哪儿呆着去!

特斯拉钦上前:NO!NO!NO!我们是来与大沪商做生意的,他比划。做生意,懂吗?不是打架的!

桐一国装微笑:不懂!你们东洋毛子钱扎手。

特斯拉钦双手夸张的比划:生意!做生意,懂吗?他掏出钱。你们拿茶叶,生丝,这个拿去!

桐一国伸手装拿:给我……给我钱!他突然扬起拳。哪跟哪啊!我打死你个舅子!

特斯拉钦吓得一哆嗦:我……我不是来打架的!!NO!NO!NO!你搞错了……

金大栗走出柜台,他把桐一国推到身后:一国!后退!

桐一国:大哥!当心洋毛子咬你!他们手中有枪!

特斯拉钦:大哥!大哥是什么?

桐一国隔着金大栗空踢:你个洋毛子不懂啊!大哥就是你爷爷!滚!滚!滚!

特斯拉钦笑了:大哥就是爷爷!爷爷,这位是沙逊,来买大沪商的茶叶和生丝的,我想你们可以谈谈。

金大栗挥手:大沪商的生丝茶叶不卖给洋人,走吧!走吧!

特斯拉钦:NO!NO!你们不可以不卖!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他比划。价格好说,我说的是价格,你懂吗?我们可以出高价!

金大栗冷冷地:出高价?你们能出多少高价;你们把茶叶,生丝贩运到欧洲市场,卖出比收购价十几倍的价格,你当我不知道!请回吧!大沪商不做这样闷头生意!

沙逊:NO!NO!NO!不要管我们赚多少钱,我的朋友!你发财了,我可以出两倍的价格。我说的是跟我们沙逊洋行合作,人双手扣。合作!你懂吗?

金大栗冷冷地:哼!合作,你们用枪炮合作,不合作就打?就抢?就掠夺?我可以告诉你,中国商人不是任人屠割的!请回吧!

沙逊:NO!NO!NO!不可理逾!太不可理喻了,反对世界贸易规则,我要向中国政府抗议。

桐一国窜上前:听不懂?你个洋鬼子哇啦哇啦什么?大哥说不卖就不卖!他推沙逊。滚!滚!滚!爱上哪儿抗议,上哪儿抗议去!

特斯拉钦掏出枪挥舞着上前:NO!NO!NO!你想动武力!你敢动武力。他用枪顶住桐一国的脑门。啪!我打碎你的脑袋。

桐一国吓得后退:有……有话好好说……

特斯拉钦用枪逼着他:不!不!不!爷爷!茶叶生丝卖不卖!不卖我打碎他的脑袋!

金大栗逼上前:你们洋人拿枪逼着大沪商卖茶叶生丝了?

桐一国吓得声音颤抖:大哥……大哥……你先答应卖!他们手里有枪!枪……

沙逊:我想你认为拿枪逼大沪商做买卖,是可以的!你违反世界贸易规则,拿枪逼着你们中国人做买卖,是一种恁罚!

金沪昌带十多个伙计闯进来:恁罚!你们洋人就是这样做买卖的!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十几个伙计哗的一声把特斯拉钦和五大洋商围了起来:放下枪!放下枪!

特斯拉钦一手拽着桐一国衣领,一手拿枪逼着他,跟着一群乱作一团的洋商转:都后退!都后退!不然我开枪打死他。

桐一国:爹!爹!爹!你快让伙计后退!我在他们手上!

众伙计后退:掌柜的!怎么办?二少爷在他们手上!

金沪昌:后退洋人就不开枪了!上!把洋人的枪给我夺了!

金大栗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特斯拉钦的枪:拿来吧你!

特斯拉钦被迫松手夺枪:NO!NO!NO!他往回夺枪,扣动板机,枪向空中开了一枪。

桐一国吓得蹲在地下抱头鼠窜:大哥!快跑,洋人有枪!

特斯拉钦夺过枪,吹吹冒烟的枪口:噢!朋友!看你的了!

他突然袭击然朝金沪昌开了一枪,金沪昌被打的倒两,坐在地上手捂流血的胸口:洋人敢开枪:都给我上!

金大栗一下子将特斯拉钦扑倒,摁在地上,手死死压住他的枪……

众伙计违住沙逊等人拳打脚踢,沙逊等洋商被打的手忙脚乱:NO!NO!NO!你们不可以动武!不可以动武!

金沪昌手捂流血的胸口,疼的狂颤着蹲下身:往死里打!往死里打!往死里打这帮洋鬼子!

桐一国伏身抱住金沪昌:爹!爹!你中枪了,中枪了!快来救爹!

枪被踢到门边,金大栗放了特斯拉钦扑上金前:爹!爹!你中枪了!快救救爹!

众伙计纷纷上前,围住金沪昌:掌柜的!掌柜的!

金大栗和桐一国抱住金沪昌:爹!爹!爹!你中枪了!你中枪了!

金沪昌辩开金大栗的手:爹没事!快堵住洋人……

沙逊等洋人夺门而逃:NO!NO!NO!中国人中枪了!快!快!快跑……

特斯拉钦拾起枪,飞身窜出门:快!快!快逃……快逃……

桐芝祖带一群伙计截住众洋人去路:哼!开枪伤了人,想跑!抓起来……

一群伙计往上冲,围住众洋人摁到就捆: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特斯拉钦挥枪疯狂的往外闯:都让开!都让开!不然我开枪了!

众伙计哗的让开:他手中有枪!洋鬼子手中有枪……

特斯拉钦疯狂的冲出人群,飞快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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