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应该死的，本来…本来可以…。”

所有悲伤的语句中，最悲伤的莫过于一句“本来可以”，柏一辞双眸充满恨意的望向木默言，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本来？

他阴柔的脸庞上带着一份死寂的颓然，道：“你满意了？小笙死了，你在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和这野男人双宿双飞了！”

水听雨将崩溃的木默言抱在怀里，怒声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哈哈哈哈哈”柏一辞凄凉的大笑，伸手指着他怀里的木默言，“你还记自己是如何认识西兰花的吗？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吞噬她的魂吗？木默言你根本不配修道，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吸食的人，有什么资格修佛？”

木默言手捂着脸，白皙的双手上满是鲜血，“原来那些事情都不是梦……”

原来那名女子的魂魄确实是被自己吸收了，那些被称为噩梦的场景都是真实存在的，他真的去过人间，真的碰了其他女子…像恶魔一样将对方吞噬，以此来稳固自身法力。

“阿雨，我的隐疾是不是……”木默言最终没有将话说出口，年幼时他因修道时分心而走火入魔，至此留下隐疾，时常会丢失一段记忆，完全想不起来。

而阿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噩梦，都是假的。

水听雨脸色大变，连忙道：“小言，这些都是假的，假的！你别胡乱想！”

“不，阿言，我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木默言的身子缓缓滑落，跪在地上。

水听雨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不能让小言在此处继续呆下去了，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崩溃的。

想到这，他周身气势大变，手持三叉戟朝着柏一辞挥去，举手投足间自带杀意，是想将对方灭口。

“哐当！”一声巨响，是兵器相撞的产生的声音。

只见念笑手持般若接下水听雨的三叉戟，表面上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念笑自己心里清楚，他整个手臂都被震麻了。

“水神好大的威风！”

念笑抬手臂将三叉戟怼回去，假笑道：“之前神族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稽查督的稽查君扣下，如今又公然想杀稽查君！怎么，神族这是要反了三界秩序，自立门户吗？”

水听雨轻哼一声，不答反问道：“稽查督负责查，其余事情由各族自行处理，念笑你这番举动，可是要破坏规矩？”

“非也，非也，小爷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稽查君。”念笑站在柏一辞面前，伸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斜睨他一眼道：“站直！要哭要嚎，等回到稽查督你随意，但现在你给我憋着！”

此时若有人仔细看念笑，便会发现他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略显苍白。

三叉戟以力大无穷闻名三界，刚才念笑手中的般若并未打开，他全凭单手臂力生生扛住三叉戟的全击，现在手臂传来的巨痛，想必是筋脉受损。

柏一辞低头地下的人儿，道：“念笑…我我想将善笙的尸体带走。”

念笑语气嚣张道：“那就带走被！”

这家伙心心念念之人如今消香玉损，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唯一的心愿定是将尸体带走。

柏一辞弯腰将地上的人儿抱在怀里，动作轻柔，脸上深情难掩。

“不许！我不许！”木默言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喝道：“念笑，你算什么玩意，凭什么让柏一辞带走善笙，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善笙的去处，她是我女儿！”

念笑一边思考退路，一边忍着手臂痛，本就心烦至极，而木默言的话更是干柴上点火，将他一直压抑的暴虐情绪彻底点燃。

“凭我叫念笑！”

他手中般若打开，血扇前端变出锋利的刀刃，一片挨着一片，刀刃上泛着嚯嚯寒光，气势逼人。

见状，散人真君正欲上前，耳边却传来了师傅的话：你我皆知他的身份，因果早有定数，莫去插手。

散人真君担忧的看向念笑，眼神瞥了一眼大殿门口，有些坐立难安。

“呵呵，真是不知死活。”木默言头一歪，双眸逐渐变得空洞，白玛瑙发冠掉落在地上，碎成七八瓣，三千墨发散落，周身温润的气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寂般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