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切清晰可见。

直过了好一会儿，四下一片寂静，似乎是觉得所有人都已睡熟。

空气中泛起波纹，一个身影隐隐约约从中钻出，正是那麻脸少年！

王獠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看着他将一条乌黑细纱放进怀里，心下顿时明悟：

“他拥有一样可以隐匿行踪的宝物……”

少年将乌纱贴身藏好，而后眼睛便看了过来，直直盯着自己！

王獠则一动不动，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他并未捕捉到自己的眼神，只是隐隐窥探自己和黎庆的动静。

好在他的一切动作都在王獠眼底，洞若观火，什么也不曾给他瞧去。

只是黎庆的生命气息逐渐微弱，慢慢的没了任何反应。

麻脸少年脸上一脸纳闷，怎么也想不通，索性倒头就睡。

王獠回想起《升云胎息吐纳法》，这卷功法只有短短千余言，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于是便悄悄运转起来。

“这世界也有灵气！只是极为稀薄……”

“但时间充裕。若我能找个安全所在，静心修行数年，或是数十年，亦或上百年！”

王獠眸中一片火热，通天大道，就在眼前！

……

光阴稍纵即逝。

转眼间，天亮了，炽白灯光亮得刺眼。

“别睡了！格老子的，到点了都起来干活！”

光头看守的喝骂声如期而至。

王獠腾的站起身，修行一夜，虽然有些困倦，但却让他有了些许新的理解。

“怎么地？耳聋了？”看守瞥了眼仍躺在地上的黎庆，提起皮鞭走近，挥手就是一鞭。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这才意识到什么。

苦窑经常有人死，死一个人，并不稀奇。

看守收回手指，嘲弄一笑，“这老东西的肉，未免塞牙。不过……”

王獠早已跟着身边的一众奴隶出去，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始终未朝麻脸少年看上一眼。

麻脸少年也面无表情跟上。

他们俩，都是相仿的瘦小，在这奴隶群中，并不起眼。

……

来到地宫，这里与洞穴不同，极为宽敞。

人类无法在地面生存，只得不断向地下挖掘生存空间。

整个宽阔场地上满是奴隶、劳工，操着各种器械工具，挖出大小碎石和泥土，再有人运往别处。

看着凶神恶煞的工头看了过来，只怕下一刻鞭子就要落到身上，王獠低头握住了锄头。

几个时辰过去，到了午间饭点。

累得气喘吁吁的王獠，看着面前石墩放着的一碗黑糊糊的肉粥，加上块硬如石头的面饼。

这就是他的午餐。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放心吧，这是黑豚鼠肉做的粥，不是人肉，人肉的作用可大了，才没我们的份。”

王獠扭头看去，竟是那麻脸少年，笑吟吟的走来。

他伸出手，“我叫角七，交个朋友？”

王獠并未做出反应，只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你有什么企图？”

角七哈哈一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想我们并不熟。”王獠警惕的盯着他，出言拒绝。

角七笑了笑，道：

“黑豚鼠是特殊手段繁育出来的。它们一生下来就无手无脚，无目无耳，只能在污泥里蠕动，靠鼻子感知方向，吃些泥土虫子，但只需要十几天就能成年。”

“然后交媾、下崽，一胎可产下数十只幼鼠，而后，又将重复同样的命运。”

“如此，一茬又一茬的被收割……我们就像这黑豚鼠一样……”

王獠沉默了。

“哎呀呀，真是可惜……”角七的试探已经结束，笑着说完，转身离去。

对这一切了如明镜的王獠，看了眼他的背影，一抹讥笑掠过眼底。

将面饼砸成小的碎块，放进肉粥里泡软，然后面无表情地，一口饮尽。

然后蹲下身，取出一块菱形矿石碎片，在地上一下下的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