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透过车窗，洒在那线条硬朗的侧脸上。

座位底下手机铃声打破安静。

男人睫毛微微颤着睁开双眼，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车内高级香薰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座椅被拉到最低，外套盖在他的身上，脑袋下有个抱枕垫着，扭头一看副驾驶座上还放着一份打包好的中式早餐。

“喂？”

沈昭祁接了电话，话刚出口却被自己吓了一跳。

嗓音喑哑得不像话，双眼处的酸涩也令他无法忽视。

可这一觉下来居然无比清爽！

电话那头，徐方声线清明。

“怎么样？醒了吧？”

沈昭祁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并没有之前那样宿醉的疼痛。

“嗯。”

“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知为何，沈昭祁从那头话音里听出了些许难言的感觉，却还是对着自己的医生如实回答。

“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徐医生...我做了一个梦。”

“哦？是吗？美梦？”

沈昭祁沉默了片刻，还是应道：“嗯，很好很好的美梦。”

“那就好！睡好了就赶紧起来吃完早餐回家，我叫的代驾车还得还给人家！”

扫视着四周的沈昭祁动作一顿。

“代驾？”

“废话！早餐我买的，车我叫的，你人我带走的...你真以为梦里有个田螺姑娘给你准备这个准备那个？”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庆幸，沈昭祁半晌后长长叹了口气。

“谢谢。”

机场，徐方挂了电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喏，都照你说的办了。”

“谢谢徐医生。另外，酒吧那边的调酒师我也打过招呼了，以后...他就先麻烦你了！”

江妩浅浅笑着，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大厅里机械化女音的播报声响起，江妩顿了顿，道。

“我该走了。”

徐方叹了口气：“好吧，我败给你们了！”

“再多说一嘴，这小子每年都会在叶霏忌日那天去她待过的这酒吧买醉！”

“还有，在华国内，他还有个在联系的人，也是个医生...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江妩拖着行李箱的手一顿，转身时淡淡说了句。

“谢谢。”

*

飞机平稳地行驶着，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江妩奔波了一宿，再也没控制住身体的疲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又是熟悉的一幕：白雾，黑不见底的远方，还有尽头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江妩朝着那唯一的声源处走着，那对话越来越清晰。

雨夜里，少年撑着黑伞追了上去。

“阿妩，我要走了，再见。”

少女逃离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她转身无辜地望着他。

少年身影纤瘦，湿了半身的他在此时看着脆弱极了。

小江妩的眉头锁了又锁，嘟着嘴眼睛不自然瞥向别处，慢慢悠悠道。

“嗯，再见。”

“还有...你不是神经病，刚刚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少年静静站在原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