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告退”清浅怯生生地退了出去,带着满脸的眼泪,妆容被眼泪弄花,在脸上花成一幅奇异的画,让人不忍直视。也没有人发现她偷偷露出的笑意。
听到风声急忙赶来的素素在殿前接应清浅,看到清浅这副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素素扶着清浅,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清浅:“小姐,你自从落水之后,变得让素素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素素,抱歉,让你失望了。”清浅看到素素的表情,心情十分复杂,没有于皇帝的喜悦、惹怒皇上的后怕、欺骗素素的自责与愧疚,百感交织。
“我早上明明告诉你,皇帝喜欢乖巧温婉、矜持大方而有才气的女子,不喜欢浓妆艳抹,嚣张跋扈的女子。”素素既生气又失望,忍不住流下泪水,“可你平日里不爱红妆,也不喜华服,今日偏偏打扮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清浅回想起早上的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素素。
“小姐,小姐,奴婢找了旧时的同乡小德子,他在御前当差,奴婢说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才让他吐露了实情。”素素急匆匆跑进来,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说道。那得意的模样像是做了什么伟大的事一般,让人忍不住想笑。
“是是是,素素最厉害了。”清浅笑着打趣道。
可是晚上凤鸾春恩车来接清浅的时候,清浅却是浓妆艳抹,身着艳俗的粉红衣裙,满头的首饰发饰叮当作响,看着十分累赘。
快要到达乾元殿时,清浅故意用皇上能够听见的声音大
声地斥责前来接见的小太监:“你是没长眼睛吗?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摔着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希望能够让皇上厌弃我,清浅暗暗祈祷。
颜墨听到外边传来的声音,十分不悦,却没有出声,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这么大胆,教训人教训到朕头上来了。
随着叮当作响的饰物碰撞之声,一位粉衣女子走了进来,颜墨抬头一看,衣饰华丽又俗气,脸上像是扑了十层面粉一样,浓妆艳抹又娇纵,未免令人生厌。
“皇上,这小太监也太不小心了,差点摔着人家,人家真是怕死了。”清浅吸了口气,看向皇上的方向,忍住害怕和自己这副打扮带来的不适之感,捏着嗓子用自己最嗲的声音说道。然后便扑了上去,见颜墨利索地躲开,便紧紧抱住颜墨的袖子。
自己都要恶心死了,我就不信恶心不到你,如果这样的女子都下得去手,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清浅心里暗暗盘算道。
颜墨嫌恶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想要将袖子从这个林御女手中拽出来,以免蹭的满身脂粉,可惜了这件衣服,却被抱得更紧。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颜墨当场便发作了,于是就有了素素来时看到的一幕。
看着怒气冲冲的素素,清浅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毕竟自己是来自21实际的新时代女性,这是素素接触不到也理解不了的。
“刘效祖词脔满庭芳里曾经写道:相思病染,前生欠少,今世加添。无明烈火心头焰,恨蹙眉尖。霹雳性生来好闪,强扭瓜到底难甜。”清浅淡淡开口道。
“瓜到了成熟的时候,就自然的“瓜熟蒂落”,瓜蒂部分变得干枯,自动脱落,摘得时候很容易摘。如果是瓜还没有成熟,那么瓜蒂部分长得很结实,要想把瓜摘下来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使劲“强扭”。所以说强扭下来的瓜都是没有成熟的,当然就不甜咯。”
“小姐可是不愿争宠,为何?”素素想不明白,这后宫人人都想争宠,人人都想荣获圣恩,这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怎么到了小姐这就变得如虎豹豺狼一般了。
“你看这庄严又华丽的宫墙,像极了精致的鸟笼,而这后宫诸妃,难道不是被皇帝豢养的鸟雀吗?她们为博主人一笑,卖力地歌唱,跳舞,却忘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自由的天空,可悲又可叹。
争来争去,又能博得皇帝的几分宠爱,自古天家最是无情,什么时候容颜老了,色衰爱驰,新人不断涌入,就算是得宠,又能快意几年?女子青春韶光就像下沉的夕阳,半点留不住,再得宠还不是与这么多人共同分享自己的夫君罢了,不过一场空。
成为这笼中鸟并非我所愿,我更不愿和他们一样,甘愿剪
去翅膀,忘记了怎样飞翔,沉沦在这精致却禁锢着自由的鸟笼里,彻彻底底的成为供人赏玩的笼中鸟。哪怕逃不掉命运的束缚,我也不愿失去一颗渴望高飞的心。
自知做不成自由的鸟雀,我只想成为这深宫中的一颗不起眼的杂草,一粒微尘。不以皇帝之喜为喜,不以皇帝之恶为悲,就那样默默的安静而又淡然的活着,兀自生长,兀自凋落。”说完这番话,清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积累的委屈全都倾泻而出,泪水沾湿了衣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