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皮亚诺答:“打,我们肯定是打不赢的。但是投降,是万万不可取的。”
“如果投降,国王肯定会派兵先来围剿我们,而我们手下的军队,也会被奥匈帝国派往与法兰西其他军队作战的最前线。”
“所以,我们即便是打不赢也还是要打,最少我们应该拖住。”
“拖到让奥匈帝国转移作战的重心,让他们绕开里昂,从临近地中海的南部登陆。如果他们从南一路北上,攻陷了法兰西大部分的地区,那时候我们再投降也不迟。”
克莱西提斯公爵有些不太满意。
“看来你说来说去还是想要投降?”
皮亚诺解释道:“投降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让领地内的子民白白流血,让忠勇的士兵白白牺牲,这才是一个领主最大的羞耻。”
“但是投降也要选择时机,如果我们不战就投敌,一来是会被国内耻笑,二来也会被奥匈帝国看不起,嘲笑我们是软骨头。即便是最终大局已定,克莱西提斯家族也很难得到重用。”
“如果投降得太晚,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们投降的机会,即便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他们也会如狼似虎般地将我们嚼碎,咽下。”
“所以我们要选择在法兰西南部被大面积占领的时候倒戈,而且要被迫地投降,要让他们来主动议和,这样我们在谈判的时候才会有主动权。”
克莱西提斯公爵明白了皮亚诺话语中的含义。
他又问道:“你的设想是好的,可是太理想化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恐怕很难抵抗奥匈帝国。”
“如果我们都守不住里昂,又如何能有上谈判桌的资格呢?”
皮亚诺答:“父亲,您说的很对。打赢战争,或者说是成功抵挡住奥匈帝国的前几波进攻,确实是问题的关键。”
“我们要做的是最大限度地发挥领地内全体军民的主观能动性,调动他们抵御外敌的积极性,掀起一股火热的抗战浪潮。”
克莱西提斯公爵笑了笑。
“孩子,农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积怨已久,你不可能指望那些农民上战场。”
“即便是他们被迫地接受了上阵杀敌的命运,也会在奥匈帝国的重炮轰击下仓皇逃窜,反而不利于战场的指挥。”
皮亚诺接着说:
“父亲,您的担忧是正确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地消除农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能够舍生忘死地战斗。”
克莱西提公爵虽然已经有些不感兴趣,但是还是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示意皮亚诺继续说下去。
“父亲,我知道您的顾虑和想法,您肯定觉得这样的矛盾是难以化解的,因为这种矛盾是与生俱来的。”
“我也承认这样的矛盾在短时间内无法消除,因为贵族不可能和农民平起平坐。”
皮亚诺顿了顿,接着说:
“可是这样的矛盾是可以转移的。”
“如果我们能在贵族和农民之间树立起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他们就会成为暂时的朋友。”
伦佐说道:“你的意思是,点燃农民心中对于奥匈帝国的仇恨?”
“宣传他们对平民的大肆屠杀?对村落的焚毁?对妇女和儿童的虐待?”
皮亚诺说:“这样的陈词滥调已经不再会让农民提起精神了,他们知道这些都是谎言。”
“那些农民心里清楚得很,总要有人种地,若是把农民都杀光了,谁来交税?”
“他们关心国王,但是并不关心国王是谁,他们只关心土地,和粮食的收成。”
克莱西提斯公爵提起了几分兴趣。
“那你的意思是,要在内部树立起一个新敌人?”
皮亚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