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佐和皮亚诺从门外走了进来,与那些被释放的烟雾擦肩而过。
伦佐骄傲地将夹在腋下的那张崭新的棕熊皮递到了克莱西提斯公爵面前,压在了那封路易十六署名的信上。
“父亲,您瞧瞧,这么上乘的棕熊皮可不多见!”
克莱西提斯公爵也从忧虑的情绪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他站起身将那张棕熊皮摊开,用手抚摸着上面厚实的被毛。
“看上去,这是一头很大的棕熊!”
“是你杀死的吗?”克莱西提斯公爵看着伦佐。
伦佐并不觉得尴尬,那抹发自内心的骄傲依然挂在他那张宽厚的脸上。
“父亲,并不是我。”
“是勇敢的皮亚诺终结了这头棕熊!”
克莱西提斯公爵有些诧异。
紧接着,伦佐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起来:
“父亲,这只棕熊当时差点就要把奥古斯特伯爵家的那位卡密尔女士扑倒了!”
“我们离棕熊有个三十多米的距离,中间隔着很多枫树,而且那头棕熊还在不停地移动……”
克莱西提斯公爵也逐渐有些骄傲起来。
“不愧是我的儿子,你们都是好样的!”
“我要把这张棕熊皮挂在会客厅,向每一位来访的客人讲述你们的英勇!”
克莱西提斯公爵的骄傲是发自内心的,他除了是这数千平方公里领土的主人之外,还是伦佐和皮亚诺的父亲。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儿子的成长和进步,他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么一天。
期待着伦佐和皮亚诺能够独当一面,撑起克莱西提斯家族的未来。
而现在,这个时间很显然已经到来了。
他们不仅成功地组织了这次的围猎活动,而且还征服了一头连自己都未曾亲手处决过的棕熊。
在克莱西提斯公爵发自内心的笑声中,伦佐将棕熊皮叠了起来,然后递到门外一名仆人的手中。
“好好地处理一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至少不要让它像现在这样难闻。”
仆人走上楼,决定先把棕熊皮晾晒起来。
麦瑟尔公爵夫人从楼上下来,正好与仆人擦肩而过。
她在楼上的时候就看见伦佐腋下夹着个什么东西,但是天色太暗,她并没有看清。
于是她将棕熊皮接过,近距离地看了看,心中也为两个儿子骄傲了起来。
她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要给儿子们送上祝贺。
伴随着麦瑟尔夫人脚步声一同急促起来的,还有伦佐的心跳。
他发现了那个装有路易十六署名信的信封。
封口处是色泽依旧鲜艳的红色火漆,不同于棕色的赴宴请柬,也不同于白色的婚嫁喜庆,这是一封来自官方的信。
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信不应该出现在家里,而是应该出现在克莱西提斯公爵专门用于办公的行署之内,又或者是军队司令部的某间办公室。
总之,这封信不应该出现在家里。
除非,这是一封君王写给臣子的私信。
克莱西提斯公爵注意到了伦佐逐渐凝重起来的神色。
他将信封打开,拿出了里面那封路易十六署名的信件,递向伦佐。
伦佐心怀忐忑地将信件接过。
虽然伦佐是公爵之子,但是接触带有国王署名信件的机会并不多,即便是有,也是那种慰问子民的公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