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赵润锡找到了一面挡箭牌。
他站起身,假装忘了卡密尔方才的提问,看着那名焦急的仆人。
“怎么回事?”
“您跟着我过来看看吧,我也不太清楚。”
卡密尔起初并没有跟在赵润锡的身后,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拭去眼角那一抹不太明显的泪。
赵润锡有意地回头,正好瞥见了仍旧坐在餐桌边的卡密尔,和她散发出的失望情绪。
他调转方向,走到卡密尔身边,一把抓过她那双有意躲闪的手。
“卡密尔女士,我还没有未婚妻。”
“但是我会有未婚妻的。”
“一定会。”赵润锡补充道。
卡密尔没有将手挣脱出去,顺着赵润锡的提携站了起来。
脸上的神色由失望转变为疑惑,而后又定格在坚定。
她不明白赵润锡这几句话的含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犹豫这么久。
是在盘算着谎言吗?
还是暗示要跟紧他?
只有跟紧他,他才不会被其她女人抢走?
最后,卡密尔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坚定地跟在赵润锡身后。
直到走入一片嘈杂的场景中,二人的手才自然的分开。
看戏不嫌事大的一众贵族默契地在林子里围出了一个圈圈,将火把散发出的光亮遮挡了起来,让外围的仆人们不得不踮起脚将火把举得更高些。
顺着那些贵族狭长的影子看过去,伦佐勋爵站在画面的最中央。
他端着一把燧发手枪,神色严肃地瞪着离枪口不过两米开外的一名醉汉。
醉汉是马蒂尔德伯爵的长子——克劳德勋爵。若是论年龄,他比伦佐还要大上五六岁。
克劳德勋爵丝毫没有被燧发手枪吓住的样子,可能是太醉了,也可能是彻底地和伦佐闹掰了。
总之,他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自顾自地摇头晃脑,口中喃喃着一些有辱斯文的词句。
“闭上你的嘴!回到你的小宅子里去!”伦佐大声呵斥道。
赵润锡有些不明所以,毕竟他几乎还没有见过哥哥以这样的态度示人,他从来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不过出发之时,伦佐也曾提过马蒂尔德伯爵的两位公子和他有些矛盾,想必也是旧事重提,伤了和气。
毕竟打猎的时候,克劳德勋爵拍马屁的劲头可并没有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赵润锡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随即决定上前劝一劝。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伦佐将手枪放了下来,但是脸上的怒色丝毫不减。
他看了一圈将自己包围的人群,而后大声说道:
“我宣布,本次的狩猎活动到此为止!各位勋爵们都各自回家吧!”
人群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仍旧愣在原地,但是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不再出现。
赵润锡喊道:“马蒂尔德家的人呢?快把这个醉汉扶回去。”
随后,克劳德勋爵的弟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紧张地向前搀扶克劳德。
围观的一众贵族也意识到了这场打闹已经完结,正在缓缓散开。
就在这时,克劳德勋爵一把推开弟弟上前搀扶的手。
他高声笑道:“你神气什么?皮亚诺,你只是克莱西提斯公爵的一个私生子罢了!”
“你的母亲难产而死,所以克莱西提斯公爵才把你接到城堡中和他一起居住,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吧?”
克劳德所言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拉住了在场所有人正欲离开的脚步,精准地砸在赵润锡的心头上。
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被撕开,一声声的八卦议论在传递。
赵润锡的脸上陡然显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先是看着出言不逊的克劳德。
而后又满怀期待地看向伦佐,像是乞求着某种答案。
克劳德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像是取得了某种胜利。
他嘲笑道:“你这个傻子,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不过也不重要了,像你这样的私生子,没有被献身给教会,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