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夹紧马肚,向着围猎的地点——富维耶山出发。
对于伦佐和赵润锡而言,女人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他们更加看重这次打猎的其它收获。
富维耶山现在已经被克莱西提斯公爵全副武装的军队围了起来,这是一次向当地其他贵族展现武力的机会,也是一个对当地其他贵族的忠诚度测验。
最关键的是,这次的围猎活动,克莱西提斯公爵全权交给伦佐来组织,是现任公爵对未来公爵的有意栽培。
总之,这是一场兼顾政治和娱乐的盛宴。
伦佐和赵润锡都明白其中深意,但是二人一路上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这层意思。
伦佐怕提这样的话题会伤了弟弟的心,破坏兄弟之间纯粹的感情。
赵润锡明白哥哥的用意,将在心里打磨了几遍的祝贺词咽了下去,尽力地想让它们随着一个屁排出体外,在风中消散,最好是永远不要再出现。
一同在秋风中逝去的,还有富维耶山脚下那一阵阵由黑火药发出的烟雾。
是奥古斯特伯爵和马蒂尔德伯爵家的几位勋爵在进行打靶练习。
他们两家所持有的滑膛枪,加起来不过八九支,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当然,这个机会也是三天前他们的父辈向克莱西提斯公爵提交了申请后才得到的。
半个小时的马程之后,赵润锡和伦佐也来到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们胯下那两匹健美的白马很快就引起了里昂卫戍团步兵营营长的注意。他一路小跑来到二人马前。
整个步兵营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几条黑色的猎犬都有模有样地蹲在地上默不作声。
全体官兵军容严整地站在道路两旁,皆微抬下颌,等待着公爵之子的检阅。
射击场上的贵族们也手扶着略微有些发烫的枪管,将滑膛枪竖直地立在地上,同时尽力地将身体摆得和滑膛枪一样的笔直。
除了偶尔响起的风声之外,现场就只剩下几名女眷的窃窃私语。
她们都是本地其他贵族家的年轻女孩儿,穿着各自精心准备的服饰,或自愿或被迫地参与到这次围猎活动中来。
没人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可能是今天的天气,或者是从巴黎传来的时尚风潮,也可能是伦佐和赵润锡,又或许是他们胯下的那两匹象征权力和地位的白马。
“伦佐勋爵,步兵营425名官兵已经集结完毕,正在指导您的朋友们进行打靶训练,请您检阅。”赛提营长行了个抬手礼,用洪亮的声音汇报着。
伦佐和赵润锡骑着马在部队间巡视了一圈。
“让大部队按照计划开始围猎,留下一个小队协助我们打靶。”伦佐回应道。
“是!”
很快,除了十个留守下来的官兵之外,整个步兵营成纵队排开,熟练地向着富维耶山而去。
他们的任务是将山中的猎物包围起来,给贵族们制造出一个便于狩猎的空间。
这样的活动并不是对军队资源的浪费,反而是对军队实战能力的一种检验。如果连野兽都包围不住,又怎么能搞定战场上的敌人呢?
赵润锡下马,向着靶场走去,从一名机灵的士兵手中接过一把枪托镀银的沙勒维尔式滑膛枪。
这把枪是赵润锡的专用枪支,像这样的枪,只有两把,另外一把属于伦佐。
赵润锡检查了一下嵌进枪托尾部横截面的那个小小的大写字母“N”,这个字母来自‘皮亚诺’的最后一个辅音。而伦佐的那支枪上嵌入的,是大写字母“Z”,来自‘伦佐’的最后一个辅音。
说实在的,N和Z没多大的区别,N就是躺下的Z,Z就是站着的N,区别的方法在于要将枪端起来,将枪托横着看。这也是兄弟二人之间的一个小默契。
这把枪原先只有一支,是克莱西提斯公爵送给伦佐十八岁时的生日礼物,伦佐找人仿制了一支,在赵润锡十八岁时送给了他。
“继续吧。”赵润锡走到一众贵族身边说道。
随后,一阵阵没有规律的枪声接连响了起来。
一名被黑火药烟雾笼罩的女孩子吸引了赵润锡的注意力。
她叫卡密尔,是奥古斯特伯爵的女儿,穿着一件柔美的低胸收腰长裙,棕色的短卷发和充满活力的脖颈随着一次次瞄准和击发而起伏。
赵润锡可不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只是单纯有些好奇,毕竟喜欢玩枪的姑娘可不多见,更何况这里是18世纪的欧洲。
在其她几名女士的注视下,赵润锡走到了卡密尔身旁。
“卡密尔女士,恕我冒昧,你的瞄准动作并不是很标准。”
卡密尔并没有生气,一脸纯真的笑,看上去像是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小妹妹。
一条由蓝宝石装饰的银质项链点缀在卡密尔的脖颈之下,赵润锡这才注意到她超越二十岁的身体发育,不过这对于欧美女性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也许你应该教教我,皮亚诺勋爵。”卡密尔说。
赵润锡像是不太愿意和卡密尔发生过多的肢体接触,拒绝了卡密尔的提议。
“不用了,对于打猎来说,你的瞄准已经足够了。”
“走吧,进山看看去吧。”赵润锡补充道。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士兵气喘吁吁地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皮亚诺勋爵,赛提营长请您进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