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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惨无颜

喂完杨墨喝完药后,胖头便退了出去。

杨墨无力的躺下,只能依稀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两人的距离很近。

依旧是那股宜人的味道,杨墨竟觉得莫名安心。

“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那人轻轻说道,声音虽嘶哑,却十分清晰。

“幸亏你体质特殊,心脏生在右边,不然光凭那一箭就能让你归西,那倒地的蒙面人你又何来的气力砍杀。”

杨墨闻言,微微来了些许精神,“你刚刚说我往后未必会是废人,此话怎讲?”

“你知道你练的功法是什么吗?”

杨墨摇了摇头。

“你现在轻轻运转功法,切记按照你最初练功时那般运转。”

闻言他眉头微皱,愣神一瞬便开始提起气力运功。

坐在床边的那人将手按在了杨墨丹田处,感受了片刻,最后轻轻捏住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好了,停下吧。”

那人嘶哑地说道。

“你不仅心脏与常人相反,连全身经脉都反过来了,我想这功法你最初应是练了很久,但除了增长些气力外别无他用,册子我看了,没想到它竟然是失传已久的眼心通。”

“只不过上面的与真正的眼心通完全相反,也是,如果不是这样,早就被有心之人夺去,到时候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你也算是个人才,竟然能想到逆运功法,误打误撞练出了真正的眼心通,并将脉络打通,使平时所练的内力得到宣泄,流转四肢百骸,浸入经脉之中。”

“我想你最开始逆运时身体变化应该很大,而且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可惜,如果再给你点时间,完全将积展的内力消化,根本不用强行逆运功法便可应对那数名黑衣人。”

床边那人嘶哑苍老的声音缓缓印入杨墨耳中,杨墨听后一些事心中也已明了。

“你练的功法出自五心派极目堂,练之可强双目,大成者,视微如著,百米外睹虱如车轮。我练的功法与你出自一派,练之可强双耳,大成者,百米外飞蝇振翅听之如飓风呼啸,我可传授于你,练成后即使双目失明又如何?”

杨墨听后,猛然坐起,伸手握住了替他把脉的手腕。

“当真?可为何你救了我还要传功于我?”

那人微微皱眉,目光直直看向杨墨许久,随后轻轻拨弄掉杨墨的手。

“老身从不欺骗任何人,救你是因我教教义,而传功当然也不是无故传功,你所练功法的册子已在我手,只是与你互换功法罢了。”

“况且,如果你没有逆运册子上的功法,我也不会察觉到你所修的就是眼心通,没想到,消失江湖数百年的眼心通还传承于世。”

杨墨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靠在窗边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在床边那人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沉寂。

正当那人准备离去时,杨墨再度开口:“我还有一事不明。”

苍老的声音很沉稳,平静的问道:“何事?”

杨墨沉吟片刻,带有血斑的眼眸直直看向她,“姑娘为何扮老?”

杨墨能清晰感受到身前之人呼吸停滞了一瞬,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息,屋内响起一道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你是如何发现的?”

她的声音很轻灵,杨墨脑海中浮现了一道山野间于花丛中与蝶嬉戏的少女身影。

“姑娘身上的味道很迷人,给我的感觉便不似那垂垂老矣的阿婆,而且在下冒昧触碰了几次了你的手腕,皮肤很是细腻。”

脑海中的画面与迷人的幽香交织,杨墨心跳加速了些许。

“内心的直觉告诉我,坐在身边的应是位姑娘,漂亮的姑娘。”

眼前女子闻言轻哼,“你这人,眼瞎了还如此轻浮。”

“这是本姑娘的秘密,你不许说出去,你跟胖头瘦脸一同叫我阿婆便好,别觉得这是在占你便宜,本姑娘还不至于如此无趣。”

杨墨闻言无奈地撇了撇嘴角,就冲她的救命之恩,这点要求他并不介意。

“好了,不与你说了,你早些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她似乎有些气愤,语气并不太友好,但对于只能听到声音的杨墨来说,身前的姑娘反而多了些许俏皮,置气的话语由她说出似莺燕婉转。

这道声音在杨墨丧亲之痛且逢双目失明之际,于无穷黑暗中闪烁漫漫清光。

在她起身离开时,杨墨抬手问道,“未曾请教姑娘芳名。”

正欲离去之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上杨墨无神的双眸,认真的看了看他的脸。

正当杨墨以为她已远去时,一道虽很生硬但在杨墨听来依旧曼妙的声音传来,“林礼希”。

“林礼希”三字久久回荡,杨墨也不知是在耳边,还是心间。

心字香烧,何时敛芳颜。

待那林礼希走出房门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恶可恶可恶,本姑娘第一次行走江湖竟被一瞎子识破了伪装,实在是可恶!”

说完似乎还不够解气,自顾自跺着脚。

闷闷不乐的来到床边,气鼓鼓的坐着,似乎是想到什么,拿起一旁的枕头双手用力的拍打。

“识破我就算了,还敢调戏本姑娘,还什么味道迷人,什么皮肤细腻,一个瞎子说那么清楚干嘛,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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