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打发她们赶紧出去。“去去去,回你自己院子做主去,小人儿不大倒跑别人家院子做主来了。”
晚间张晋回来,长公主当笑话讲给张晋听。驸马跟着皱了皱眉头,却说:“古人云慧极必夭,小孩儿如此伶俐,怕有伤寿数。往后咱们还是压着她点好,少叫她出去吧。”
长公主白他一眼,推了他一把。“你是怪我把她生的太好?咱家富贵至极,又有谁敢欺负我们的孩儿?你前儿不是还说要娇养着她,我看小孩儿还是机灵些好。免得像那刘家姑娘,被人欺了都不知告状。刘夫人还是听客居的表姑娘说才知道刘姑娘的月钱竟是奶娘拿去赌了。”
长公主说的刘家是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刘湘南刘大人家行二的姑娘,这姑娘生来瘦小,哭声也蔫蔫的。刘夫人怕她受欺负,便择了个性子爽利厉害的奶娘。谁知日渐长大,刘二姑娘性子软和的和面团儿一样,倒养的奶娘起了奴大欺主的心思。平日里贪下二姑娘的月银不说,连小姐闺房的摆设竟也敢拿出去卖了赌钱。若不是客居的表姑娘发现她送二姐姐的镯子套在奶娘儿媳的腕子上,告到了刘夫人那里,刘夫人怕是还蒙在鼓里。
刘夫人夜审奶娘,气了个仰倒,连夜叫人绑了奶娘一家子发卖出去,另给二姑娘换了个人品好的奶娘才算罢了。这样的家事儿本不该传出来,谁知刘家管家不严,做事的婆子喝多了酒出来嚼舌头,便传开了。
张晋思及长公主说的刘姑娘,倒觉得小孩儿还是伶俐点好些,若养成刘二姑娘那样的木头性子,他怕是要气的杀人了。因此撂下不提,只就着灯烛细看长公主。
长公主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细瞧。疑惑的问:“怎的了?我脸上有花儿?”
张晋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此言差矣,公主之貌远胜花朵多矣。有道是灯下看美人儿,古人诚不欺我。”
长公主一呆,羞恼的锤了张晋一下。张晋哈哈一笑,把长公主拦腰抱起,拉下床幔,被翻红浪自是多情。
夫妻两个胡闹一晚,早上自然都起晚了。直到丫鬟来报,太后召长公主进宫,两人才匆忙梳洗打扮。
张晋把长公主送到宫门口,往回走的路上便闲适的多。本朝驸马没有实职不必上朝,张晋无所事事,准备去看看在京中的产业铺子,刚走到卖首饰的聚宝阁,见路口有个熟悉的背影拐进了迎山楼。张晋思来想去,只觉得这背影越发熟悉,却着实想不起是谁。回身吩咐跟着他的流光道:“你去宫门口等着,待公主出来让她来迎山楼。”
言罢一打马,带着剩下的人追着前面的背影也进了迎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