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莲回过神来，她告诉李华：“浓雾是一种屏障，而废墟离荒野太近。至于其他……我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李华点头表示接受。

他的确有点好奇，但肯定不准备为了满足好奇心去冒险。

在阴山，信息是很特殊的一种东西，每个人在接收信息的时候都会去理解、去同化，这是一种生物本能，并且被人类通过漫长的学习进一步加强，甚至可以称之为“才能”。

通过理解，信息会成为我们认知中的一部分，变成思想的基础，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李华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如果得知了过于天方夜谭的信息，类似于克系神话的某些描述，那么正常人是可以在理解这些信息的本质之后，选择屏蔽，或者忽略，甚至可以反向去解读，把这些信息同化到自己的世界观里面，比如——克苏鲁那样的巨物明显不符合生物学，也不符合材料科学，那么这种东西显然是不存在的，除非某个物种脑袋坏掉了才会进化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废物。

但是在阴山，人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主导权，原本没有生命的信息反而具备某种活性，可以修改人的认知，甚至产生更加恐怖的影响，根据被改造的认知去影响形体和行为，最后把人变得不再是“人”。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什么样的信息，或者说认知，才能够扭曲现实？他试着把自己想象得和冯先生一样强大，试着把手伸到空气里面，尝试从空气里面掏出物质，但没有任何收获。

其他想象也是没有用的，甚至于就算认为自己是一块石头，也不会真的变成一块石头——李华猜测认知判定和主观意志无关，而是一种潜意识里自发的改变……嗯，感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一手抓着面包还有盒子，一手拿着饮料，空出的手指堵在耳朵里面，在认清现实之后有点失望。

列车到站，没有被海量信息撑到崩溃的李华这次看得真切，不是车头带着车厢缓缓进入车站，而是车厢直接出现在站台边缘，毫无征兆并且突兀。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信息转变为物质的瞬间。

就好比幻想眼前有一个蛋糕，然后想象中的蛋糕就直接出现在眼前的样子，没有延迟，没有前置条件，不受干扰，毫无道理地直接出现。

阴山列车。

“不对啊，为什么我这次没有晕倒？把耳朵堵起来真的有用？”李华困惑。

“当然不可能有用，列车所承载信息向外扩散的影响在所有意识层面生效，又不靠空气振动传播。”赫莲的视线聚焦到某个小盒子上，“这里面装的东西……它提高了你的侵蚀抗性，增益幅度可观，至少提升到了A级吧，你在这方面应该登堂入室了。”

“啥？不是，不……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一项属性到A了？”李华感觉像在听鬼故事，怎么会有这么扯的事情，自己什么都没干就和行军蚁的那个军团长平级了？

虽然战斗经验和实力肯定是没法相比的，自己甚至没有除了肉体殴打以外的其他战斗手段，但还是挺震撼、挺不可思议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比穿越到了修真世界，还没开始修炼呢，然后有人告诉你：你的一部分修为已经堪比金丹或者化神期大能。

这完全不合常理。

似是看出了李华的难以置信，赫莲又认真解释道：“这种无条件提升所有者属性的产品相当罕见，通用名是‘专属产品’。虽然有‘距离所有者太远就会停止加成’的缺陷，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强大的，而且和我的裙子一样，不容纳也可以直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