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衣服,问:“全部出吗?”
二叔说:“差不多吧,快点!”
我装成不着急的样子,“你咋就不能沉稳点呢,买家等卖家,那是种面子啊!”
二叔在外面嚷嚷道:“我说你个小兔崽子,咋和你叔说话呢,快点!”
我坐上车,就跟着他们走。小舅在看着一份报纸,抽着烟,我不说话,二叔也出奇安静,各自想着心事。
车走了一段,远远地就看见路边停着爷爷的车,我们就跟了上去。不一会儿,车开进奎屯,一会儿是土路,一会儿是石子路,二叔心痛地说:“我的车啊!我的底盘啊!”
车开了好远,从奎屯出来时,路两旁的楼房基本上看不到了,全部是低矮的砖房。一会儿,爷爷的车在马路的一侧停了下来,没有熄火。
我和二叔跟在爷爷后面,进了一间半开着门的砖房。我觉得这个地方非常诡异,就加快了脚步。回头一看,二叔他们的车也没熄火,小舅没跟进来,蹲在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眼睛一直往我们这边看着。
我进了里屋,里面很暗,有个门帘子,一侧很黑,看得出经常有人进进出出,主人生活很邋遢。里屋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柴火味儿,夹杂着一股泥土气息。我觉得很纳闷,爷爷怎么会和这种人交易。
不一会儿,进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戴着大金戒指,有点矮胖,上身穿了件红色恤,下身穿着条板裤,裤子还有点短,没穿袜子,皮鞋上有些污渍。一进门,就听见他冲身后的两个小伙子喊:“叫鬼爷!”
两个小伙子愣头青一般,喊道:“鬼爷好!”
我在一旁很想笑,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弄得像日本黑社会似的。那胖子说:“鬼爷!我这找你要点货真难啊!我要打点上面的,现在人家烟酒都不缺,我就打算从您这儿搞点老东西。您抽烟!”
说着拿出一包中华,很随意地丢在桌子上,又冲着后面的人喊:“你们就不知道给鬼爷打开,点上吗?”
后面两个小伙子又急忙翻包找打火机,闹腾了好一会儿。爷爷说:“呵呵,我听说你找了好多人,说要见我,就为了这个事?我已经不干这一行好多年了!”
矮胖子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哦哦,我明白的!”
说罢,转身对那两个个小伙子说:“你们先出去,外面给我看好了,出了事你们几个卷铺盖滚蛋!”
那两个小伙子屁股着火似的出去了,胖子还不放心,站起来掀开门帘子往外看看,接着转过身,满脸堆笑,“鬼爷,这”
说罢又看看我,想着让我和二叔也回避一下。
爷爷没做声,矮胖子马上又说:“鬼爷啊!在整个西北地区,提起您老的名字,没有不竖大拇指的。您可得帮帮小弟啊,我见您一面不容易啊,您老要见死不救,可是拿兄弟的命开玩笑了!”
我听着这话说得别扭,一会儿叫爷一会儿叫兄弟的,怎么这么乱。爷爷看了他一眼,“我老汉不干这行已经好多年了,不过东西我可以给你弄到,你想要些什么,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