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次聚后,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是由陆柒处理好兵部的事情后,再来国学上课,引起了国学学子的轰动,毕竟是新科状元,不少国学学子也来祈院听课。祈院的学子没有阻拦其他院的学子,只是任由他们进出,没有过多交流。
很快,国学的学子便迎来了“中期考核”,主要用于考察学子近期的学习情况,所有科目学习优异的院所可以获得提出一个要求,但目前国学没有一个院所可以做到,因为其他院所都是各占一头,比如天院擅长辩学、策论,地院擅长骑射和下棋,玄院则是弹琴和作画,青院则是擅长品茗和算术,而祈院向来成绩平平,甚至连考核都没有参与。
“中期考核”当天,国学的学子齐聚于北部,本次考核要求全部学子都一一参与,人数比往次多了不少,国子监所有的先生和侍从都当上了考官,但只有谢池瑶一人在家休沐。
谢池瑶倒是不在意这些,便放心在家休沐,躺在萃英苑的院子里,而顾瑾则倚在一旁的清竹院看着谢池瑶,小桃时不时奉上茶点和扇风,倒也是惬意。
只是这惬意的日子,终究要被打破。
“原生,这边!”谢母身边的绿泠带着原生来到萃英苑,神色焦急。
“谢先生!”原生远远看见谢池瑶,便呼声喊了起来,“谢帝师,祈院出事了!”
谢池瑶闻言,出声说道,“难道他们考核作弊了?”
谢池瑶一旁从椅子上站起来,小桃整理衣物,轻声问道,“小姐,可要进屋更衣?”
谢池瑶在家一身青绿色襦裙,一头墨发被一根木簪简单束起,如此在家自然不出错,但是外出在外,恐怕还是有所不当。谢池瑶望了一眼顾瑾和奔来的原生,“不用,怕是来不及了。”
“谢先生,谢先生,庆栾出事了,司学监让你速回国学,国子监还在朝堂,暂时由司学监处理此事。”
谢池瑶让原生路上边走边说,让小桃在临走前拿了套首饰,在马车里简单挽了一个发髻。
原来,庆栾女扮男装在国学,现在被发现了,魏学监要求严惩,不少学子也义愤填膺,对此事态度恶劣,而司学监将对庆栾的处置按捺下来了,等候谢帝师和国子监一同处置。
谢池瑶了解了大概,心中有了盘算,女子隐藏身份入国学,可是欺君之罪,而庆栾一女子同这么多男子相处,名声大概也毁了。唯一的难处是,当今圣上提倡女子入学,而庆栾隐藏身份,此事一闹出来,大概朝中的人要就此事大做文章。
谢池瑶想起那个祈院中独自一人,不与他人攀谈、埋头学习的身影,在课堂上眼神的专注,以及在看向她眼中露出的嫉恨,心中有些动容。
“其他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此事一闹出来,其他先生就要求严惩,司学监就命奴才就来找谢先生了。”原生说道。
谢池瑶心想,司学监能够暂压此事,想必司学监身份非同一般,惹众人忌惮,只是司学监为何要帮自己。
来不及细想,一行人就来到了国学门口,只见李明霖带着柳昌毅和孙浩楠在门口着急,三人在门口商议着什么。
谢池瑶刚下马车,李明霖一个健步冲过来,“谢先生,庆栾出事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她。”
“你什么时候来国学了?”谢池瑶避而不答,李明霖在家修养一个月,因上次受伤就托故不来国学了,今日考核居然来了。
“咳咳……今……今日来国学看看热闹,就来了!”事实是,司学监传来消息,说李明霖再不来国学,日后就不用来国学了,才有了今日的事。
……
“谢先生来了!”北场中有学子喊了一句。
谢池瑶一行人到了北场,路上的学子纷纷让路,不少学子还称了句“谢先生!”
毕竟这一个月中,不少学子到祈院中听学,知晓是谢池瑶默许的,心中自当多了几分敬意。相反,也有一些学子不满谢池瑶的存在,想借机将谢池瑶赶出国学。
“谢先生!”司学监出声说道。
不等谢池瑶回复,魏有得魏学监说道,“谢先生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司学监非要等你在场,才能处置祈院的犯错的学子,我倒不知这是国学的哪条律令。”魏学监说道。
“魏学监,司学监。”谢池瑶向众位先生一一问好,发现庆栾被祈院的学子围着,旁边是看守国学的府兵。
“谢先生可是通晓国学的律令,不如由谢先生说说,女扮男装混于国学,该当何罪!”魏学监之前因为李明霖的事情被谢池瑶算计,记恨于心,想趁此机会抓住谢池瑶的纰漏,让她滚出国学!
“司学监在此,在下实在不敢喧宾夺主,一切听由司学监做主即可!”谢池瑶看向身影挺立在众人中的庆栾,目光坚毅,神情似乎丝毫不惧当下的场面。
闻言,祈院学子本以为谢池瑶是来救庆栾的,没想到只是来走个过场的,他们对谢池瑶的好感一降再降。
“谢先生——”李明霖急切出声,你不是来救人的嘛。
“如此,我就按照国学的律法处理了。”司学监话音一出,学子之间议论纷纷,尤其是祈院的学子神色焦急。“国学律法总共三百五十三条,其中无一条指出,如何处置女子隐瞒身份藏于国学。若按本朝律法来看,也无一条指出如何处置女子隐瞒身份藏于学堂。但——”
“司学监,你说她无罪?”魏学监气急败坏地打断司学监的话。
司学监并没有被打断的气恼,“魏学监稍等,听我讲完。”
司学监扫视神色各异的学子、先生,继续说道,“但庆栾女扮男装,欺师罔上,不尊师长,品行不佳,犯了国学律令第九十三条,应重打二十大板,逐出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