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六年九月初十,下午。
云歌正在青青居内,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在看,这本书,是水嬷嬷昨日里神神秘秘地拿过来的,据说是孤本珍藏。
眠春在塌边上,给毛球剥松子吃。描金雕花窗户半开着,外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平日里静谧的下午时光,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水嬷嬷急急地进屋来,走到云歌榻前,低声道:“小姐,国舅和你那弟弟回府了。现在快到门口了。是不是要去迎一迎?”
云歌眼神已然没有离开书,应道:“不用。消息不必太灵通。届时自有人前来通报,再去也不迟。”然后,继续看书,这正在紧要关头呢。
水嬷嬷站在原地,看着云歌,姿态随意慵懒,心想,这位国师人小鬼大,越接触,就越觉得她的那一份随意里,多了一份通透,倒像是看透生死,万事底定在心的从容,闲适,潇洒。这一份潇洒与从容,将她那原本并不算绝色容颜,衬托得与众不同,风华独有。
只是,这毒,始终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她却仍旧这么淡定,自己这一颗心,可是操碎了哟。
水嬷嬷摇了摇头,让自己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何必想这些。自己尽力去做,便问心无愧了。
水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云歌,道:“小姐,左护法石韫玉又来信了。”
听到这句话,云歌这下倒是放下了书,将书放到了肚皮上,抬起头来,接了信,仍旧是半歪在塌上。还没展开信呢,那边毛球吱地一声,就跳道云歌的肚皮上,刚好蹲坐在那本医书上。
云歌也随它去。边拆信,边唠叨道:“这是他的第十七封信了吧?”
“是啊,基本上是一天一封,从没间断。”水嬷嬷肯定道。
“倒是难为他的信鸽了。这飞来飞去,不知道得瘦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