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周小棠不安的动了动。

好热。

似乎有一股火从手腕一直向上燃烧着，直到心口，又蔓延向全身，灼热的痛感让周小棠越发不安，连骨头都透着刀刮一样的痛楚。

“呜……好疼，师父救救我……”

姑娘带着哭腔的哀求让原本靠在床边打瞌睡赵云川瞬间惊醒。

“周姑娘！”赵云川担心的唤了一声，看着睡梦中的周小棠一脸痛苦，有些着急，便推了她几下，“周姑娘！你醒醒！”

周小棠感觉整个人都晃悠了几下，疼痛更加剧烈，勉强睁开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周姑娘！”赵云川见周小棠醒来就哭，当即就懵了，腾的站起来:“我去找大夫过来！”

周小棠摇了摇头，抬手去抓他的衣角:“大人，别走。”

赵云川身上的冷松香让人心安，周小棠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让他心生不忍。

“我去找大夫为你诊治。”赵云川转过身安抚道，见她一直抓着自己的衣服，便轻轻拿下她的手，想给她盖好被子。没想到却被周小棠紧紧握住。

周小棠摇摇头，换血解毒的副作用只能靠她自己来缓解，只是她没想到这药如此霸道，疼的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可赵云川的触碰却让她意外的缓解了灼痛，想来她是真的疼迷糊了。

“大人，别走。”她依旧重复这一句话。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周小棠意识有些混乱，好像又回到泯城的那个山洞里，一睁开眼睛，看不到赵云川，只有山洞里无尽的昏暗。

她没有了平日里的狡黠，此时躺在他面前的姑娘哭的眼睛红肿，像被暴雨摧残后的娇嫩海棠花，明明坚韧的立于枝头，却虚弱无助，只求一方庇佑。

赵云川只觉得心口骤然塌陷，明明不该有那些旖旎的心思，却偏偏像被春风拂过心中的荒原，像是融化了凛冽的冰川，将他整个人都浸透。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很多个周小棠的样子，在客栈失火时的楚楚可怜，在烟柳阁遇险时的奄奄一息，在泯城山洞里的悉心照顾，此时都重合在一起，他清晰地看见面前需要自己的姑娘，她那么聪明，也那么柔弱。

他不知道周小棠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他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

赵云川抬起另一只手，先是轻轻抹掉周小棠脸上的泪水，又将她拉着自己的手握在掌心，声音温柔，如淙淙流水，像安慰，又像承诺:“我不会丢下你的。”

“从我把你带回府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让你离开。”

“说送你回家，好像也不是很情愿。”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陪着你。”

周小棠只是隐约听到赵云川说他不会离开，便又放心的睡了过去。

没听见后面絮絮的话。

月落星沉，雪已经停了。

朦胧的天光照进房里，盛长御猛的睁开眼睛，骤然起身，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几下，又环视了四周，怎么看怎么眼熟。

“醒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他抬头一看:“二哥？我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