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脸,看见一妇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身后是两个壮丁。
其中一个也是一瘸一拐,捂着小肚子,由另一个扶着。
那妇人一身珠光宝气,进来就先看那悍妇:“你什么情况?叫你先来找朱大人,你怎么半天没回来?还要我亲自来找?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朱大人就是前任那个狗官。
这妇人的语气像是朱大人是她的狗一样。
那悍妇才回神,赶紧退到那妇人身边,鬼鬼祟祟地指向我:“回禀二奶奶,这嘉禾县换人了,不是朱大人了,是个女人了!”
“什么!”那妇人立刻朝我看来。
我已看完状纸,拿起惊堂木一拍。
“啪!”
“都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书生扶着大叔跪下了,小姑娘也匆匆跪下。
但另一边,没一个人跪!
这是何等的嚣张!
“草民丁桂全,这是草民的女儿丁晓慧。”
我看看旁边原本应该是师爷坐的位置,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秦昭似是看出我的心思,拿起了纸笔:“我来记录吧。”
我扬手拦住他,看看状纸上隽秀的字。
我指向跪着的书生:“你,来做一下临时的师爷,帮本官记录。”
书生低着头愣住了。
但是他并没犹豫多久,就低着头起身,快步到一旁坐下。
秦昭将笔墨纸砚递给他。
他同样低着头小声感谢:“谢,谢谢。”
然后,他拿起了笔,神情却变得镇定。
宛如只要拿着笔,看着纸,他的心,就不慌了,还会,变得踏实。
他开始写了起来。
我看向那妇人:“你怎么不跪?”
“哼,你刚才聋啊,没听见我跟你说我家二奶奶是谁?我家二奶奶可是河西府知府大人——”悍妇拔高了声音,“二夫人~”
悍妇说完,还白我一眼。
河西府知府,就相当于市长。
二奶奶,就是小妾。
这女人,就是市长的小老婆!
我冷笑:“行,你不跪是吧,这个我不讲究,那你们也不用跪了。”
我看向大叔他们。
大叔愣住了。
我看向林岚:“林岚,给大叔一个座,顺便给他验个伤。”
“是。”
林岚拿起一个椅子到大叔身旁,扶起了他坐下。
大叔再次愣愣看我,似乎我的公堂有太多让他难以理解的事。
悍妇看见,也要去拿椅子。
我惊堂木一拍。
“啪!”
“准你拿了吗!”
悍妇仗着主人依然嚣张:“你敢不给我家二奶奶赐座?”
我直接沉脸:“我的公堂,我说了算!你家二奶奶上堂不跪,是藐视公堂,对本官呼呼喝喝,是对本官不敬,本该杖刑……”
杖刑多少?
我还没给秦昭眼色。
秦昭就已经沉沉接口:“二十!”
我直接抽了令桶里的签:“来呀,这悍妇屡屡藐视公堂,拖下去打!”
我将令签直直丢在了那悍妇的脚下。
那悍妇这下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