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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京

东京正值大暑,骄阳似火,炙烤着这座富贵繁华的都城。

从潘楼大街顺着西面一直走到头,再往东拐进去,就到了茶汤巷。里头都是茶坊和茶馆。

离家十年,这是阿凤记忆中回家的路线,巷子里有一家宋氏茶馆,那里便是她的家。

可如今这条巷子,只有一家白氏茶馆了,其余的茶坊全改成了另外的行当。

阿凤一身黑袍,头戴维帽,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挡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穿她的情绪。身后还跟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稚气未脱,满眼兴奋的东瞧西看。

此刻白氏茶馆里人声鼎沸,都是来喝茶听故事的。里面全坐满了人,桌上摆着一碟碟精致的茶点。

跑堂的小二哥眼尖的将两人拦在门口道:“二位客人,真是不巧,里面没位置了,招呼不周,要不您二位换一家?”

白氏茶馆的说书先生见多识广,消息灵通,说的故事叫人流连忘返。因此,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却光占着位置不花钱。

这一点,阿凤倒是很清楚。她也不为难小二哥,直接在他手上放了一锭金子道:“二楼包间。”

小二哥见是金子,眼睛都亮了,忙改了一张势力嘴脸,热情招呼着二人上了包间。

两人刚进去,阿凤又递了两锭金子给小二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小二哥会意,转身出去了。

吱吱将行李放下,从包袱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阿凤道:“这是最后一丸药,明天你就不用裹得那么严实,可以晒太阳,吹吹风了。”

阿凤没有接话,只是一直盯着手里的木槿花钗出神。

吱吱看她又在发呆,便将药和水一同放在桌边。对于这样的景象,她早就习惯了,特别是离家越近这种发呆的情况越严重。

不过吱吱也能理解,本来满怀希望回家。可刚进豫州,却无意中得知宋家的人都绝户了,阿凤当即呕了口血出来。

好不容易撑到进京了,不说休息休息,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打探消息。

过了一会儿,小二哥端上来一壶茶,另配了一些精致的茶点,“客官请慢用。”

赶了那么久的路,吱吱有些饿了,她在小二哥期待的目光中拿起一块茶点一口塞嘴里。

不一会儿,桌上的茶点都消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有一点,这些茶点还是没有阿凤做的好吃。

小二哥见贵客满意,也慢慢退了下去。刚至门口,阿凤又开口叫住了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姑娘,先生说完这出,一定按照你的要求讲这茶汤巷十来年发生的趣事。”

阿凤起身,又给了三锭金子道:“现在就让他说。”她态度冷冷的,不给小二哥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带着吱吱到了二楼廊上去了。

小二哥用手掂了掂金子,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廊上的阿凤和吱吱,“这两个人莫不是傻子?”

阿凤从楼上向下看去,视线正好对上了说书先生。先生很快移开了目光,醒木在案桌上一拍,原来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正听的起劲的客人还没回过神来,那说书先生就又说起了另一个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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