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语书寻着杜若的视线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孩子,那样子确实有点像段椽。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跟在段椽身后,然后看到进了玉晚楼。
段语书看了看比自己还高的墙,又瞧了瞧杜若,道:“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说完,便身子一跃,跳进了内院。
段语书跟在段椽身后,见他如此熟悉玉晚楼,心中不由的疑惑。而这种疑惑在他进入簪郎的房间后,越来越重。
段语书戳破纸窗,看着房内。
只见那簪郎只披了件纱衣,内里却是空荡荡一片。吓的段语书马上闭眼,心中默念:对不住,对不住。
也正是因为这一插曲,等到段语书反应过来后,段椽已经离开了,她连他们的话也就只听了个大概。
“既然来了,便出来一会吧。”
段语书见自己的存在被簪郎发现,也不躲藏,直接进了房间。等到进来房间才发现自处于尴尬的地位,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簪郎空无一物的胸膛,莫名脸热。
“噗嗤。”簪郎见段语书垂着眼,不敢看自己,便一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装清高?”
说着,簪郎就将外面披的纱衣脱了!
吓得段语书不敢久留,马上就跑了。等到跑了半截,她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问清楚,可是要让她再回去,她是怎么都不肯了。
待段语书离开后,簪郎便将纱衣披上,伸出手看着灯光下滑嫩细腻的手腕,唇角微勾,说不出的动人。
站在墙外的杜若一见段语书回来,就急忙冲上去询问:“妻主。”
“啊?”段语书被杜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见月光下杜若关怀的眼神,心头上的尴尬渐渐消退。
杜若敏锐地才叫到段语书的不对劲,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道:“妻主,怎么样?”
段语书叹了口气:“那孩子是跑到簪郎房间里去了,我不敢靠太近,所以听的不是很清楚。”。
“妻主,没事了的,现在也晚了,我们回去吧,明日再说吧?”杜若的手放回到衣袖中,慢慢攥紧,他不敢多问,只好把心中的疑问放下。
段语书也因为刚才那一番行为,吓得够呛,也就同意了杜若的话,回去了。
杜若跟着在段语书的身后,转身,深深的看了白墙一眼。
“吱呀。”
“你去哪里了?”
段椽蹑手蹑脚地进门,却还是被单依发现了
房内没有燃灯,黑暗中段椽看不清单依的表情,但是从他颤抖的声音中,他听出了单依的满心不安。
“父亲”
“啪!”
巴掌声在空中回荡。
“你给我跪下!”单依带着哭音的声音在段椽耳边响起。
瘦小的身子摇摇欲坠,最后他慢慢弯下,跪在了地上。
“是不是你?”黑暗中的单依泪流满面,他忍着泪,问,“到底是不是你!”
段椽闷声说:“是。”
单依道:“你怎么敢?她可是你母亲!”
“我没有这样的母亲!”段椽突如其来的恨意让单依惊了,“我没有想把我卖了的母亲!没有想把我父亲卖了的母亲!她就是猪狗不如!”
“啪!”又是一声,段椽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正在微微发热,他想脸上一定肿了。
“都是我没有教好你”单依捂面。
段椽看到单依捂面跪下,忙在地上挪到单依面前,抱住他,道:“父亲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单依崩溃的声音响在段椽耳边,让他心口闷的慌,想哭都哭不出来。
单依伸手摸着段椽的脸,然后揽着他,声音颤抖:“你为何要去再苦再累,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就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你误入歧途,你让我怎么办?”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父亲,不怪你,大不了我去衙门自首”
“你去自首什么!”单依推开段椽,盯着他的眼睛道,“记住,如果查出来了,就说是我,懂吗?就说凶手是我,知道吗?”
“不可能!”段椽脱离开单依的怀抱,站起,然后道,“不会的父亲,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完,段椽就往门外跑去,单依跑到门外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单依孤弱无助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拉长,越显的他单薄。
乳白色的天空,鸟儿飞过,留下一道道痕迹。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白色身影掠过。
杜若停在一间犹如断壁残垣的房子前,神色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为了昨日做的梦,就特意过来寻这地方,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真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