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嫩黄色的轿子在车夫的脚步下微微颤抖着,浅绿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点缀的更加清俗淡雅。轿帘上印满了几何花纹和鸟兽,一针一线精致细腻。
一袭红衣的段语书从轿子中下来,旁边的人都急匆匆地想上前搀扶,但见她身影一转竟是在原地停下,伸手接过那位翩翩公子。
那公子面容俊俏,唇红齿白,一袭白衣被他穿的超凡脱俗,柔顺乌发垂在两边,眼中满是紧张。那些下人从未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纷纷愣住,直到人进了府中,才回过神来。
“那人是谁?怎的生的如此俊俏?”
“那啊楚王新娶之夫,杜府的四公子!”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已经跟着段语书走进二皇子府邸的杜若,并没有听到这些话,他只是规规矩矩地跟在段语书身后,不经意的瞟一眼周围的场景。
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新气味,不远处便是一处花园。
“我现在还有事,你先去那边赏赏花。别让自己受了委屈了,懂吗?”段语书实在放心不下杜若,但是眼下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便好说歹说。
杜若甜甜一笑,回道:“嗯。”
跟段语书分别后,杜若便进了那花园,又见一行人在不远处赏花,他便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走去。
春光正好,院落花开,千朵万朵将枝头的压了低。五颜六色的蝴蝶时时飞舞,树上的娇莺自由自在地恰恰啼着。
这满院的春色惹来无数男子观赏。
杜若与段语书分开之后便遇上了男眷们,于是便于与男眷们待在一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待在人群的后方,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存在感。只偏偏那双艳丽的面容让人不知不觉就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第一眼惊艳过后,身影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而杜若恰好就是这种人,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如此,俗话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故此那些男子都不自觉地对杜若产生了敌意。
“那人是谁?长得一脸狐媚样,也不知是勾搭了谁进来的。”身穿黄衣的沉昕迟满脸不屑地看着队伍中站在最后面的杜若。
他身旁的杨暮也看到站在末尾的杜若,眼中嫉妒一闪而过。
他温柔一笑,道:“哥哥快莫要为了不相关的人扰了自己的兴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的”。
说完,杨暮便以手背抵住唇角的笑容。
“弟弟说的也是,我自是不该为了那等身份卑微的人而扰了大家的兴趣。”
沉昕迟,二皇子楚傳父亲那边的亲戚,因为打小便跟在楚傳父亲许贵君的身边,自小与楚傳相识,因此有船涨水高有了今日的身份。
而杨暮在身份上便低了沉昕迟一等,因为他是御史大夫之子,在身份上远远不及沉昕迟。而刚才沉昕迟的一句无心之失,听在杨暮耳中仿佛就是在讽刺他身份地位不如沉昕迟地位高一般,直气的他眼角泛红,脸上煞白。
“弟弟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喊小厮来扶你去个地儿休息一会儿?”
“多想哥哥好意,我只是走太久了有点头晕罢了,无妨的。”杨暮看着沉昕迟眼中的担忧,心中洋洋得意,但面上却不显,反而还一幅“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太开心了”的表情。
末尾的杜若洞若观火,那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他看的一清二楚。本来他不想跟着这群世家公子游玩的,但是看他们风风火火的走过来,整个花园都没藏身的地方,为了不给自己的妻主添麻烦,杜若只能静静地跟着这一群人。
清风吹过,一阵阵花雨飘落下来,院内像铺上了一床彩色的大锦被。
杜若趁着众人看花的时候,找到条小路,然后往小路走去。
这小路九曲回肠,两侧伫立着各种各样的山石树木,它身后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再远一点便是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杜若直走,在尽头处看到一座亭子。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的墨绿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水面上开满了荷花,不仅如此,水面上似乎隐隐约约还浮上了一层白雾,虚无缥缈的样子,犹如走进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