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杜寻向母亲告辞,即刻动身前去皇宫。
杜寻倒不是想给司马炎办事,主要是这件事已经落到自己头上了,早安都得办。
杜寻想的,反正自己光用想计策,至于怎么操作,就该司马炎去头疼了。
大概率…司马炎会很头疼。
到皇宫后,杜寻把自己想出的办法告知司马炎,不出意外,司马炎当即皱起了眉头。
而后缓缓道:“你说得轻巧,却不知压根无法实施,且不说有无适婚年龄的人,光是他们的降臣的身份就难有人会与之联姻。”
不错,成见犹如大山,是难以消除的。
光是降臣的身份就已经低人几等了。
更别提,让本就自诩甚高的北方世家大族去和一群东吴降臣家族联姻了。
“陛下,臣才疏学浅,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对策,若是不行,臣已无策,甘愿受罚。”
“南征功臣刚回,吾就处罚你?不说群臣心寒,光是你母亲那吾就头疼不已了。”
司马炎有些苦涩的摇头说,而后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你这个对策倒是可以达到了分化离间的目的,但可行性太差,若是退而求其次的话…”
“退而求其次?陛下何意?”
“从这些个降臣里,挑出几家势力最大,与孙家最亲密的家族结合,吾也不求联姻了,纳妾也成。”
听完司马炎说的这个退而求其次,不知道为何,杜寻感觉这好像不是退而求其次吧?
北方世家必然不愿让自家女儿为妾,那这个为妾的一方就只能是…吴国降臣了。
杜寻虽然这么想,但并未说出来。
“杜寻。”司马炎倏然询问:“你在建业监管过孙皓,可知孙皓和那几家关系亲近?”
“倒是有几个,但也不准确,还请陛下自行斟酌。”
司马炎颔首道:“尽管讲。”
“唯。”杜寻边思索边说:“孙皓妻,滕氏的家族,以及谢。”
“至于吴地世家顾、陆、朱、张,臣觉得,他们对孙家未必有眷念。”
杜寻知道司马炎不明其中缘由,又解释道:“陆家陆凯全家被孙皓流放,他们没必要因为一个残暴的孙皓而断送家族兴衰。”
“有理,昔日陆抗和羊太傅虽互为敌人,却犹如知己,趁势免陆氏之罪,并予以赞赏,可安抚否?”
顾陆朱张四家也有人在洛阳,但也有很多还在吴地。
“嗯~”司马炎的询问其实没啥大用处,他既然都这么问了,那说明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
仍询问杜寻,一是要考考杜寻,二则是想让杜寻再给补充补充,从而去看杜寻的能力。
“羊太傅和陆抗在荆州的君子相交,虽互为敌,而彼此讲求德信,仍敦睦交谊,不失为一段佳话,君子相惜,不知陛下觉得可推崇否?”
司马炎蹙眉暗暗思索如今京师功勋的情况。
贪财的贪财,好色的好色。
清谈的清谈,炫富的炫富。
干实事被蔑称浊,不干事自称清。
如此,再继续下去,风气绝对好不了。
深思熟虑,司马炎握拳拍案:“世长啊,你所言,正合吾心,先前不知你胸怀大略,腹有谋略,怀大才,今日听你此番言论,使吾顿悟,如师者为吾解惑也。”
司马炎这句话杜寻可当不起,直接把杜寻推到了师者这个位置上了。
杜寻立马起身,朝司马炎躬身施礼,道:“陛下言重了,臣为陛下出谋划策是分内之事。”
虽然杜寻不想,但不得不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