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一响我们就从班级跑出,窗永远是漏风的,夏天还好,冬天会有很多塑料平铺在上面,这样就算挡住了风,屋内有铁炉做燃气,起到的就是保温的作用,远道而来的学生会把带来的食物放在那炉盖之上,冬天的学生,不喜欢回家,那个时候很冷,我生活的城市就在北方。
操场上永远有奔跑不完的学生,鲜活,靓丽,操场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的朋友在哪里,在哪里,在这里,我的朋友在这里”,我梦中总是出现那个旋律,不停的出现,到达社会后再也没听过,但是依然记得。
周围一群女孩子围转一圈,听到旋律后跳动,一起后退,突然又一起向前,将所有拉着的手举起,冲向圈的中间,跟随着音乐,在跟随着音乐一起后撤,将拉着的手方向回到最初围圈时的样子。
男孩从来不跟女孩玩,这些人都比我大,要大出好多年级,好多年龄,我总是看着她们欢快的样子笑。
男孩子画着各种游戏关卡,在画好的图像上跳,一群人互相躲避,互相攻击。那时的生活很贫困,很难,但是对未来的期待却一直多姿多彩,这就是孩子。
每次下完雨浑身会干冷,眼睛容易发呆,这个时候放学铃声响起,我会快速跑向门外,奔向那条左右通向的土路,我总是看着这个左右通向的路迷茫,在那个如此小的年龄都一样,但是最终总会选择一条路,一条在那个时间走完你不知道走向另一个方向时的结果的路。最后总有一条是已知的,一条是未知的。
我说的时候没有看向“姜”,只是一直盯着眼前的篮球场,和她目光所及的位置一样,凭空的讲着,不知道为什么会讲这些,但是我不想让空气一直安静,就随意的寻找文字,我觉得这样可以让我一直坐下去,也许对她也有好处,她不应该接受安静。
我小时候家乡有一棵树,特别粗壮,粗壮的状态要四五个小孩环抱在一起,那棵树有一个特别好的传说,父辈给我讲曾经我们的村庄连续干旱多年,没有健壮的绿植,周围经常经历狂沙,将村民地中种的种子淹没,导致收成不好。因为狂沙的原因,土地质量也差,留不住水分,最后没有收成导致村民成批成批的饿死。
后来一个天上的神仙看不下去了,觉得这个村庄的人可怜,就幻化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了这个村庄,并且告诉他们在晚上十二点钟在村口的一处岩石下面挖坑,挖到五米深为止,这个时候就会有泉水喷流而出。
村民们半信半疑,但是已经面对过这么多灾难,最后还是按照老头说的方法去做,所有人就齐聚在村口的岩石周围。等到十二点一到,所有人就将岩石挪开然后用铁铲挖坑。没想到在挖到五米左右的时候果真看到了有润湿的迹象,接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泉水冲破土壤喷流而出。
大家发现这一奇迹后都想感谢老头,但是等到村民想找老头的时候发现老头已经不在了。
老头是一位神仙,这时已经返回天庭,但是在返回天庭后发现自己的拐棍不见了,落在了人间,接着反身去找拐棍,可是等到达拐棍的位置时拐棍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这个就是这棵树的由来。
这棵树非常神奇,那个时候的人都喜欢迷信,把树当成神仙,用来许愿,求姻缘,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也来跪拜,我小时候就亲眼见过。经常在树上看到拴着的红色布条,树下放着糕点,那个时代的糕点可不便宜,还有白酒。
虽是迷信,但好像效果还挺好,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回来还愿,复送一些礼品,还说一些感谢的话,小时候看到过好多次也听到过好多次。而且经常能听到年轻的小孩被家里人带来人干亲,就是母亲,我也很奇怪那时候为什么没人来认父亲,都是来认母亲,现在想想,可能大家更喜欢把神灵当成母系神灵,母性更慈爱,许的愿更容易实现。
后来一场大雨经历过一次炸雷后树的枝杈被劈断了,之后就开始经历了一场大干旱,树也慢慢枯竭,大家又开始许愿,可是树自己都断掉了,怎么保全人类,之后的干旱也没回暖,粮食一整年没有收成,最后村里一个强壮的恶汉居然把树给劈了,当成了给家里引火的工具,那些曾经许愿的人也没人阻拦,包括那些干儿子。
所以你看人是多懂得报恩的,一点不遂人愿就反噬性的毁掉,而且强加的迁怒,那树就在我的家乡。
我看了看“姜”,脸上带一点笑意,但是“姜”还是没有反应,我就继续又讲了下去。
其实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女孩,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但我也不确定那算不算喜欢,因为毕竟那个时候很小,可能就是好奇憧憬。
我出生在一个村庄,靠近边界,时常有外国人,还有偷渡过来的人,那里的人把它叫东村,非常美丽,恬静。因为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区,还有很多外国偷渡来的人,所以村庄的文化非常多样性。很小我就喜欢穿梭在那些狭小的巷子里,就是村庄里房与房直接相对着的街道。
我记得那条街上只有我经常走,因为整个一条街在我记事的年纪里只有我一个适龄儿童,就是可以来回移动,有独立思维的,其他家的邻居或者孩子刚刚出生,或者出生后只有一两岁,还没有独自行动能力。因为这样,我学龄前的状态基本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直到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变了,我的街道里来了一个和我同龄的人,她和我年龄一样,但是比我高,高很多,像一个外国人,但不是,好像是混血儿。后来我知道了她母亲是少数民族,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
我小时候比较害羞,但不是胆小的孩子,那个时候和班级同学和哪一个同学说话都没事,只要见到她就会说不出来,会害羞,不知所措。
她特别好看,身材细长,高挑,下巴很尖,皮肤不算白,但是很干净,看上去就和我们的种族不一样,眉毛长,睫毛也长,一眨眼的时候像蒲扇一样,以前书中书写一个女人总这样描写我还不理解,看到她后我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她特别受欢迎,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的时候是在冬天,属于三年级上学期,那时候的北方冬天特别冷,到达我们班级得时候是在上课的时间。
当时我们的班级内还在上课,突然从门外走来一位家长,穿着特别时髦,皮大衣,黑手套,旁边跟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粉色雪地鞋的女孩,线绒帽子,有两个耳朵,酱色的,带着粉色的棉手套,没有指头的,敲响了门,我们透过门上的窗户可以看到。
门打开后女人和班主任沟通了几句就离开了,随后女孩就跟随我们的班主任走进了班级。
我们那个时代,冬天,村庄里的孩子大部分穿的都是手工缝制的粗麻裤,棉裤,棉衣,或者集市上买的极其劣质的棉衣,外套,穿在身上七扭八歪。棉裤还是那种带背带的,如果遇上内急想上厕所,裤子都脱不下来,直接尿湿在裤子里。棉鞋也是,方方正正的,鞋带如果系的太紧,脚都会勒麻,还板脚,脱又脱不下。那时候偷渡过来的外国的孩子还有一些其他国家过来生活的孩子也一样,会好一点也不会太多,这是大部分我那个时期乡村孩子的装扮。
所以一看到这样穿着时髦的姑娘来到班级里,所有人眼睛都亮了。那时候她是从县里来的,能在县里生活的家庭,大部分条件都特别好,连滑雪都有专门定制的衣服,我就看到过。我们邻居家的一个亲属,比我大很多,从县里回来旅游,去我们的山上滑雪,穿的都是定制的滑雪衣服,还有专门的运动鞋,防风镜。对我来说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东西,因为没见过。所以她这一形象的出现直接成为了我们班级最火爆的焦点。
正在我准备继续往下讲的时候姜的护工来了,她在不远的位置看到我,急忙上前嘱咐了两句,可能没想到我会坐下来和她聊天,但是发现姜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就没有说太多,但是还是在唤醒姜给出吃饭的口令后对我说道:千万不要说太多过于刺激她的话。我看了看护工,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