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从山间洒落,轻柔地映照在慕容山庄深处的雪梅苑。淡黄、粉红、赤红与素白的梅花交相辉映,枝头上盛放的花朵随风摇曳,仿佛在静默中诉说岁月的流转。微风拂过,梅香馥郁,整座院落如同仙境,清雅而不染凡尘。
院中木牌匾上刻着“雪梅苑”三个遒劲有力的字,透着孤高傲然的气息。屋内,陈设简朴雅致,白瓷茶具泛着柔光,书案上的墨迹未散,空气中弥漫着几分书香。角落里,一把古琴落满灰尘,仿佛久未触碰,但琴弦似乎还留存着岁月的余韵。
慕容熙雪在微风的轻抚中缓缓醒来,眼前映入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熟悉的纱帘和满院的梅香。她眉头微蹙,瞬间坐起,拨开纱帘,瞥见那盆清水仍澄澈如初,心头稍安。她随即迅速整理衣衫,握起“暮凌”长剑,寒意透过剑柄,直抵她心底。推开门,阳光透过梅树洒在她的衣衫上,光影斑驳,随风摇曳。
慕容熙雪抬眼,看到院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不由轻唤:“路师叔?”
那人正是她的生母路嬅的亲弟弟,江湖人称“兰先生”的路易澄。他身着青衣,神色淡然,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度。腰间悬挂着淡蓝色香囊,右手握着一罐药瓶,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
“带上,去辉竹殿吧。”他将药瓶递给她,声音沉稳如常,目光却深沉无波。
慕容熙雪接过药瓶,心中虽有疑问,却见师叔寡言如常,便未再追问。她行了一礼,快步朝辉竹殿走去。
一路上,风中残留的梅香渐渐淡去,昨夜昏迷之后的记忆依旧空白,心中不安愈发加重。
当她到达辉竹殿时,远远便看到韩凛站在殿外,神色如常,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慕容熙雪上前问道:“大师兄,里面发生何事?”
韩凛轻轻侧头看了她一眼,淡然回道:“你听便知。”
慕容熙雪心中一紧,靠近大门,耳贴门缝,殿内的对话渐渐传来。
“烨儿!我平日不罚你,乃因你虽胡闹,但多为清平镇除暴安良,尚可宽恕。可此次,你不听命回庄,又醉酒误事,我焉能再姑息!”慕容辉威严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师父,我真没做错什么啊!”易旭烨的声音夹杂着无奈与狡辩,“我虽然喝了酒,但丢了尸体跟我喝不喝酒没关系吧?大师兄、熙雪、晓月没喝酒,不也丢了尸体吗!”
慕容熙雪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韩凛,神色愕然。韩凛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还敢狡辩!”慕容辉的声音骤然严厉,“若不是你醉酒失察,以你平日的敏锐,岂会发现不了有人尾随跟踪!”
易旭烨的声音瞬间弱了下来,显得心虚:“师……师父,真的不是因为我喝酒没发现,那些人实在太会隐匿了!而且……”
话未说完,突然一声沉重的“啪”声打断了他。这个声音,慕容熙雪再熟悉不过。从她年幼时,慕容辉便严厉异常,凡有错,戒尺不饶。她曾哭过、疼过,后来学会咬牙忍住,再后来,她学会了不再犯错。
慕容熙雪垂眸,瞥了一眼腰间的金创药,心中顿时了然。若非每次被打得皮开肉绽时,路易澄及时送来的这罐药,她的肌肤早已满是伤痕累累,何来江湖上所谓的“盛世美颜”?她内心虽隐隐作痛,但面上依旧平静如常。
易旭烨的惨叫声愈发急促,回荡在她心头,刺痛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