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写!”山洞里,一男一女跪在矮桌前,被人用刀顶着脖子。他们脸上头发上有水滴未干,身体哆嗦得不成样子。
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写什么……”男人哆嗦着问道。
“给家里人写信,说到沧县外的渡口,不日渡河就会进入永州……平安信不会啊……”拿刀的男人身材高大,胸膛外露,面色狰狞道。
“写写写……”男人握住笔,女人也颤巍巍地握起笔,小声道,“我不识字……”
话音落下,背后手起刀落,女人直接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娘!”小姑娘醒来,大声哭喊道。
魏瑶被这动静惊醒,她看一眼自己被绑的柱子,冥章和她绑在一处柱子上,不远处是暗河,那对夫妻就跪在暗河边。女人的尸体很快就被一脚踢进水里,血水融入河底,在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流水。
魏瑶抬手,指甲猛地掐住冥章的虎口。冥章睁开眼环顾四周,此时洞穴里,柱子上绑着书生,冥章,魏瑶和小姑娘。暗河边跪着铁匠。
打手一共三个,都是身高八九尺,刀头舔血的壮汉。
此时就算不睁眼,冥章也知道被黑店绑了,不禁暗骂一句,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这传回阎罗殿,不得让兄弟笑个三年。
“闭嘴……”打手一吼,小姑娘立即闭上嘴。
“倒是个机灵的……能做事……”老板娘裹着披帛走过来,站在台子边,看着剩下的三个人。
“把他拉过去,那两个留下……”江负雪点了点那白衣书生。
“咋,你还看上两位俊俏公子了……”暗河里的人,和客栈的人各有分工,没通过气,显然不知道魏瑶的真实性别。
“淬,”江负雪踹他一脚,“老娘发过誓,一天三条命,多了不成。”
“我说雪娘,咱这黑店可开了十年了,从没听过你这规矩……”其中一个打手说道。
“老娘前些日子头疼的不行,找观音娘娘拜了拜,说如果头疾能好,以后每日沾血数不过三……你看这不,出了观门,头疾就好了。菩萨都答应了,我也得信守承诺不是……”江负雪摩挲着手指,漫不经心道。
“哈哈哈……勾魂女鬼,敢入那菩萨地界,雪娘,我等敬你……”另一个打手嘲讽道。
“赶紧让他们写了书信,麻利上路……”江负雪道。
书生被摁在桌前,那书生显然吓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惊魂未定道,“在下永州人,陈菖,字青蒲。家中独子,双亲去世后,孤身一人上京赶考,如今落榜归来。无书信可写,各位好汉饶命,家中略有薄田。若你们能放过我,我定将院中埋的金银和地契,都给你们……只求留我一条命在……”
即便是在生死关头,这书生还是书生,说得这般周正。
铁匠一听,急忙道,“我……我会打铁……你们不是用刀么,留我一命,我能打出最锋利的刀剑……我孙铁匠的名声在兖州那是出了名的……”
“倒忘了你是个铁匠……”江负雪略一思索,“把他留下试试,打不好再抹脖子也不迟……”
说完,其中一个打手笑道,“雪娘,那今日这人命,还差一条……”
江负雪手指一抬,落在冥章身上,“就他吧……”
“好嘞……”打手上前,刚碰到冥章肩膀,手腕立即锁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天旋地转,摔在地上。那铁匠见状,急忙撞开另一个打手,连滚带爬往外跑。
“跑得了么……”江负雪手中银光闪过,那铁匠快速跌倒在地,他大腿中了飞镖。可人在求生的时候,什么疼痛也阻止不了逃生,他立即爬起来,飞快跑出洞口。
几息之后,洞口传来一声惨叫。
“这下,不就好了……”江负雪刚转身,一把弯刀就落在了脖子上,她抬头一看,三个打手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个叫路章的仆从,就在面前,拿刀抵着她。她的手下有几分功夫,江负雪是知道的,能瞬息间弄晕三人,功夫不可小觑。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却并不畏惧,笑道,
“杀了我,你们也走不出去……”
“真是大意了,摸着你身上松松垮垮的,以为是个花架子……”她冲着冥章妩媚一笑,冥章脸瞬间绿了。然而江负雪却没有这么轻松,如果不是花架子,那就是绝顶高手。
“你身上,确实看着没几块结实的……”魏瑶在一边点点头。
冥章瞪她一眼,收回你的视线,那是另外的价钱。
江负雪这些年开店,见得人多了,杀的人也多了,什么时候活什么时候死自己心里清楚,此时虽然刀架在脖子上,但对方显然,没打算见血。她缓缓笑道,“这夜里山路难走,野兽横行,我给你们带路,送你们过山头,如何?”
魏瑶,冥章和书生对视一眼,书生点点头,冥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