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收回塔罗，用戴着手套的纤手将其重新洗牌后放到一边，也不知道她戴着眼罩为什么还能做到如此精确的动作。她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尽职尽责的蝴蝶继续为她倒上红酒。

“那么，第二个问题：如果我不想利用这一个机会晋升，而是寻求其他践行我的大道的方法，会成功吗？”林寻生接着问道。

“蝶”重复之前的做法，这次她揭开的大阿尔卡那牌是“逆位”的“审判”：“很可惜，你的晋升方法有且只有一种，如果不顺应命运，你的未来将会陷入永恒的黑暗。”

“仅是我的个人建议，”她停顿了一下，和林寻生再度碰杯，她揭开了小阿尔卡那，那是宝剑九：“你现在仅是道种，想要改变些什么都能力有限，等到你晋升至道花后，也许才会出现转机。”

“好。”林寻生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交给蝴蝶添酒，他内心有些苦涩：“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那个人无法逃过的劫数吗？即便我行于殉道者之途，还是会像之前那样，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吗……之前种种‘因’，只能结出这样苦涩的‘果’吗。”

他强振精神，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的立场。”

“蝶”沉默了，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何必与我纠缠那么多呢？也许不和我扯上关系会比较好，我的立场……注定和你不会在同一边，甚至，我们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这一天……不会太远。”

她随手翻开一张塔罗牌，那是“命运之轮”，她递给林寻生，说道：“这张牌，代表着我的身份，当你有一天弄明白这张牌的含义，就再来找我吧。”

说罢，她有些兴致缺缺，招手唤来蝴蝶，让它们收拾占卜用具和酒具，自己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在闭目养神，但林寻生也没法透过眼罩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于是双方只能沉默。

“你走吧，今天的事，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不会多说。我只是在命运洪流中恰好出现在这个位置，在不会影响未来的情况下向你透露一些信息，到最后，还是取决于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蝶”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林寻生站起身来，向“蝶”鞠了一躬，因为他能够判断出她的情绪发自内心。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向黑暗中走去，心绪混乱。

一些谜团被解决了，但是又产生了无数的谜团。一定，一定不能像去年那样，对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而造成了……思凝……溯源……这一次，我一定要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们……

他感觉走到了尽头，于是推开门，看见在店门口外等待的陈昕杰和曲长歌二人，他们也是神态各异，都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哟，怎么了？占卜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吗？”林寻生光速转换心情，以笑脸面对二人。

“嗯……我们今天，是来占卜的吗？”曲长歌抬起头看向光秃秃的墙壁，她有些晃神，用手指碰了一下墙壁，却满是灰尘。

“我们今天……不是来散步的吗？”陈昕杰思考道。

林寻生有些后背发凉，因为这里存在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曲长歌与陈昕杰的记忆都某种程度上遭到了篡改。

“只有我记住了……为什么？难道是……”林寻生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牌，那是“命运之轮”的塔罗牌，上面是象征着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各种境地的女神、天鹅、毒蛇等，它正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我们走吧，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曲长歌招呼道。

林寻生麻木地跟上二人，心里却还在盘算着：“为什么庄思凝和素雪霁她们没有受到影响……长歌姐收到的这个消息，又是怎么散发出来的？我自己的意识也未必清醒……为什么我如此相信她，随意地喝下她给予的酒，问她与殉道者有关的问题……”想到这些，他背后又冒出冷汗。

如果她是敌人……我们可能早就遭殃了，幸好她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要和我见一面，但是为什么我值得她这么做？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