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寒盯着她一时无言。

墨牵秋偏头：“干嘛？你能立得，我就立不得？还不快问！”

修炼在中洲大陆并不神秘，潘有龙自然也知道道心誓言这回事，看见墨牵秋的表现更是确定许不寒没有诓骗自己，心中大定后便说：“你问吧。”

许不寒点点头：“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谋害你父亲。”

“呵。”潘有龙冷笑：“我是潘家二子，我大哥死于仙途后父亲便不让我触碰一切与修士有关的东西。可明明他自己就是个修士，多讽刺。何况仙途崩塌那是大哥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这不是潘安那老儿阻我修炼的理由！”

“若有人阻你们仙途，你们会不会杀他？我如今已二十有四，早过了修炼的年纪，既然他阻我长生，那我为何不可夺他延寿丹药？！”

许不寒点点头没回答潘有龙的质问，继续问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记住，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们之间的誓言才会有效。”

潘有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他...的确掉进了地窑炉。”

“那晚他来找我说飞剑即将铸成，但他不想告诉其他人，想让我先为飞剑取名，便瞒着所有人带我去了铸器室...我见有机可乘，便把他推进了地窑炉。谁想到那老儿死了还防着我，那飞剑竟是假的，和他一起化在了窑炉里！”

墨牵秋素手紧握剑柄，强忍着拔剑的冲动。

许不寒则拍拍自己的脸颊呼出一口浊气。

他起身看着低着脑袋的潘有龙：“你知道吗。你亲手推开了我一生想求，却求之不得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长生路上皆枯骨不是你们这帮修士说的么！”

潘有龙又哭又笑：“这是潘家事，这是家事！你们这帮仙人管那么宽作甚！姓许的，我已如实回答，你别忘了你的誓言。”

许不寒点头：“好，我说给你一个机会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胡扯这是家事，我也认了。”

听完潘有龙刚才的陈述，许不寒只觉得心有触动。

他，似乎能感受到那柄飞剑了。

许不寒轻晃手腕，墨环化成一柄黑色飞剑矗立于空中：“这便是你父亲铸的飞剑，此剑有灵却无名。”

“但就在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名字，现在此剑名为‘人子’。”

他看着牢中的潘有龙：“我给你这个机会，看看你配不配当这个人子。”

潘有龙面露惊恐：“你耍诈！你忘了你立的誓言了？！”

许不寒没有理潘有龙的吼叫，只是彻底放开了对飞剑的控制。

当许不寒放开控制的那一瞬，矗立于空中的飞剑并没有坠落，反而开始震动，将剑尖缓缓指向牢中的潘有龙。

“这是潘家事，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审...”

潘有龙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道寒光闪过。

削铁如泥的飞剑轻松切断了牢狱的栏杆，又割下了潘有龙的头颅，墨色的剑身没有染到一丝鲜血，只是晃晃悠悠回到许不寒身边环绕着。

许不寒看着牢狱内自言自语道：“你是潘道友所生，这柄剑也是你父亲所铸，你们皆为人子。”

“你既执意这是家事，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家事就该家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