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一片片火红的枫叶被略微萧索的风吹得沙沙作响,其中一片摇摇晃晃地从树上落了下来,恰好落到了一个盘道髻的老者头上。说起这老者,穿着朴素身形消瘦,但一头长发确是乌黑发亮。
他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不同于一般的乡野老人,他的眼神并非浑浊无神,而是散发出柔和的微光。
但随即却幽幽叹道“突破这长生功九重又如何,也就只能苟延残喘没几年”。
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思索一会儿,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一个约定,摇了摇头将树叶从头上摇落,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又说了一句“罢了,这身功夫于我已无大用,不如把当年的人情给结了”。随即叫来了弟子,要他准备纸笔并且研墨。
不久,一只白鸽从山林里飞出,直直地往南边飞去了。
“师父,您这一身功夫真要给别人吗?”那弟子躬着身子问。
老道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地说:“徒儿啊,不是师父我不传给你,你也知道要受这功夫,得本身没任何本事。”
“那我们自家不也还有未修行的小辈吗,咱这肥水还能给流给外人?”
“这不是欠人家人情嘛”
“那用别的方式还不行吗,师父?”
那老道听了这句话,摇了摇头,懒懒地回了句
“这次如果我不还,我怕你们这人情欠人家几百年啊。”
那弟子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熄了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诚然,如果是长生功九重,他是一点都没把握。
他的师父在这门功夫上的天赋更是比门派里剩下的人加起来都高,虽然门派里就没几个人,即使突破了,他也没几年好活了,更别说他们了。
他也放弃了再劝说的打算,就默默退下了。那老道也不含糊,收拾起了干粮,就准备前往那约定之地,天下第一大派,九宫教。
九宫山,九宫教的掌门人张忍,当今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正在讲武殿内给诸弟子讲述武学。
大殿的门便被一人推开,那人身形高大,猿背蜂腰,皮肤略显黝黑,一对浓眉压眼,看上去十分干练严谨。
“子俊,有何要事,突然打断为师讲道?”
来人正是张忍的亲传大弟子,当今整个九宫山弟子的领头人,严子俊。
“师父,有一封直通师祖长老的密信。”
听到有要事,张忍停了下来,让严子俊替他讲道,施展身法,一眨眼就到后山找到了他的师父贺庆年,上一位天下第一,后来没打过自己徒弟。
这是一个比张忍看上去更老的老头了,他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把信拿出看,看罢,只留了一句话。
“有人还人情来喽,咱就等着吧。”
不过后面这几天可够他们伤脑筋的,要讨论谁来受这份礼。
数月后,九宫山上已是下起了小雪,山路早就变得泥泞不堪,不过山内的弟子与往常无不同,一如既往地干活或者练武。
这时一个老道不紧不慢平平稳稳地在上山路上走着,待他快到山门之际,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来者可是那位前辈?”
“是我”老道点了点头,又用手拍落了在头顶上的积血。
只见贺庆年不知在哪个方向,从高处落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老者身边。看清老道的脸的瞬间,他的脸不由自主地抽了几下,心里暗暗想到“好家伙,真比我看起来年轻”。
“你是九宫山的哪位,看上去有点面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