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松了口气,看女子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后,开始询问女子从何而来。
半晌后,王婶看着床上痛苦摇头的女子,有些无奈。
“她失忆了,除了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似乎姓姜,家中排行老四之外,其他都不记得了。”
王婶的话让村民炸开了锅。
“这可咋办,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怎么帮她找到家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半天也商量不出个主意,还是王婶起身说道:“先让她住我这儿吧,刚好我家男人出门务工还没回来,就我和我家虎子在家,刚好她能给我做个伴,顺便看后面她能不能想起些什么,再做决定吧。”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女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记忆的恢复情况还是不见好转,不过和村里人的相处却融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能记起自己的名字,村里人只能根据她为数不多的记忆唤她“姜四娘”。
这期间,村里人也各方托人打听,却也没听说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或者夫人走丢了,甚至这方圆百里,连个姜姓人家都没有。
日子总是要过,于是,在村里各家的帮称下,姜四娘就在这安家了,王家汉子回来后,找了几个村里人,在自家隔壁的空地上,帮姜四娘盖了几间小屋,好让姜四娘今后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过考虑到如今姜四娘挺着个大肚子,生活起居也不方便,如今依然暂住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妻子照顾着。
后来,孩子出生了,只是姜四娘没个主意,村里也都没啥文化,不是自家孩子,也不好随便发表意见,王婶家的虎子倒是想了好几个名字,不过被王婶以“这是弟弟,不是宠物”的理由驳回了。
一筹莫展之际,众人想起前几日一位云游至此的算命先生,自称“点苍道人”,自诩能算天下事,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村里人便请其为孩子起名,算命先生刚见到孩子就说:“贫道掐指一算,这孩子与我有缘,特向天求字,苍天赐一‘浊’字。”
姜四娘没有反对,于是姜浊的名字就这么来了,这孤儿寡母也就在云溪村扎了根。
姜四娘生的美貌,年纪也不大,时间长了,就经常会有爱慕之人托媒婆上门说媒,姜四娘虽然都婉拒了,但依然上门之人依然不见减少。
直到一次,姜四娘带着姜浊在农田里干活,村里的牛突然发了疯,冲着坐在地上玩泥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小姜浊冲去,姜四娘惊慌失措。
那可是耕田的牛,发起疯来,几个年轻的汉子就招架不住,阻挡不及的人们已经预想到惨剧的发生,捂着眼不敢看,只听到姜四娘的哭喊声。
哭喊声戛然而止,众人以为那位可怜的母亲是悲痛过度,哭晕过去时,却见姜四娘居然出现在了姜浊身前,娇小的双手握住硕大的牛角,那头发了疯的牛,居然就这么被阻挡住了。
还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姜四娘双手抖动,向上用力,额头正中位置出现一个鲜红色的水滴印记。
笨重的耕牛居然四肢离地被姜四娘就这么抬起来,然后就扔了出去。
“哞”
耕牛在空中痛苦的嚎叫,然后重重落在地上,离得稍近些的村民只感觉脚下一震。
再看那牛四脚朝天,出气没有进气多,眼看就要不活了。
众人回过神去看那对母子时,姜四娘已经把姜浊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额头处的印记已经褪去,小姜浊没被吓到,只是看着那头快要死去的老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那天起,村里人意识到,这位向来温婉的女子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弱女子,她的来历也似乎并不简单。
而那些爱慕她的人,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托人上门说媒。
姜四娘也乐得清闲。
姜浊五岁时,有一次闹别扭,想让娘亲哄,躲在房里不出来,然后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家里的围墙破了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姜四娘找了块差不多的石头塞了进去,但长度没算好,石头塞进去以后,凸出来很多,想把石头拔出来,里面却卡住了。
姜浊就看到自己娘亲高举右手,往下一劈,凸出来的部分应声而断。
姜浊浑身发冷,连忙出了房间,拿起笤帚,表明态度,“娘,您做饭,扫地的事交给我。”
姜四娘回过身来,微笑看着发抖的“乖巧”的姜浊,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进厨房去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小姜浊成了懂事乖巧,没有叛逆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