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宋明月可是京城第一酷,绝对不会说这种没有骨气的话!
叩叩叩
青玄看宋明月又在低着头神游,遂轻声叩了两下桌子,道:“你方才说请我喝茶。茶呢?你这东道主,怎么光晓得动动嘴皮子,未免太怠慢我这个贵客了。”
“是是是,稀客贵客,小的这就给您上茶来。”
有时候宋明月觉得青玄这脾气真的很有趣,不由得也和他打起趣儿来。她动身去了桌子上为他沏了一杯花茶,连着茶壶一并放在漆盘上端了过来。她把东西都放在了贵妃榻的中间,自己收拾收拾,盘腿坐上了贵妃榻的另一边。
青玄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过了一会,才慢慢道:“其实这个所谓的张道士,在江湖骗子中,至多算个中等级别的。那些骗术连我都知道,也不知道柳如烟会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会有自信觉得瞒天过海。想你久居深闺,也不知道他耍的什么把戏,还是由我来都告诉你吧。其实开始的那个所谓的黄符,只是普通的黄纸,烧成的余烬喝水,除了反胃以外,没有任何用处。至于什么凭空取火,不过是手上涂了一层面粉,之后又沾了磷,所以才会燃烧起来。至于最后柳如烟脸上出现的那些印记,就更幼稚,不过是火硝,这个东西平时不显,遇水则变红。”
宋明月在一边听着,感觉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情这些江湖骗子到不是没有本事。硬生生的把骗术艺术化成了变戏法,这到也是本事。她在心中默默的把青玄说的那几件原理全都记了下来,只想着哪天自己也去试一试,玩一玩。然后,她又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都不错,我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们,还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柳如烟之所以错信这个什么张真丰,不仅仅是因为阅历浅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信,觉得可以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还有就是对我的鄙薄。毕竟,在她的世界里,我永远都是一个愣头巴脑的傻妮,只会当她的垫脚石,被她利用,欺负。在她眼里,我肯定是见到这副阵仗就吓得傻了。倘若我真的吓得傻了,那不就正中了她们的下怀么?”
连宋明月自己也不知道,她每当提起柳如烟之类的人时,脸上的表情就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扭曲,并且把憎恶都写了出来。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眸子,在这种时候会被仇恨遮住,变的冰冷彻骨。好像是万年冰山中一眼寒意透骨的泉水,又像是从阿鼻地狱处浴血回归的修罗。因为正常人,不会有恨意这么强烈的眼神
青玄认真凝视着宋明月的眸子,细细描摹着她的脸。忽然,起身向她靠近,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倘若你只剩下一种表情的话,我宁愿你是像刚才那样傻笑着。不过其实现在这样的你也十分好看,豆蔻年华的脸,青春貌美,可是却有一个老成,锐利,又聪颖的灵魂。你知道吗?在西域,有一种花叫罂粟,它可以制成一种药膏,吸食过的人都欲罢不能,从而深深上瘾,宁愿被毒慢慢腐蚀而死也不肯放弃它。而你,就十分像那种花,危险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这这是告白吗?
宋明月的脸蓦然间一红,脑海中一片登时乱做了一团麻。拜托,她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告白过啊!这,她可是一点心理准备夜没有啊!
她笨拙而僵硬的别过脸,不去看青玄那种迷惑人心的脸,又暗暗深吸了几口气。宋明月逼着自己回忆起自己当年,当初是如何被南宫宴的花言巧语蒙骗,最后又是如何的被抛弃,被虐待。虽然此一世,彼一世,可是效果奇好。她刚刚有些复苏的少女心,立马就被痛苦的回忆扼杀在了摇篮里。对于好看男人的厌恶,顿时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情。
“青、青先生,注意距离。男女授受不亲,在我还没有讨厌你之前,请好好扮演你正人君子时的样子。”宋明月一把推开蹭到自己身边,离得非常近的青玄,冷漠道。
青玄有些欲言又止,可是看到了宋明月脸上迅速结起的一层冰霜,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他退回了原位,又恢复了那种纤尘不染的清朗声音:“你也不必想多,我是在夸你。并无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