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事还想着瞒下去,还想着继续做两边侵吞的蠹虫;好梦做的是挺美,可是那游泽远是什么人物?岂能猜不出纳颜部在其中的角色,这次没有派兵来援,怕是心中早已有了谋算。
恐怕纳颜部覆灭迫在眉睫,这种情形下,这群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想着保全财物丁点不失。
自己却要谋求自保了。
想到这,纳颜拉错面上表露了诚恳的态度,仿佛被骂醒了。
“镰山说的是,哥哥知错了。哥哥这就去搭救其他寨子,免得番奴抢掠了财物。只是这场战斗下来,弟兄已经折损近半,人员补充和战死者的抚恤现在就得做了。”
纳颜赫托父子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了然对方心中所想,纳颜赫托笑着说道,“如今寨里也是人手紧缺,不如就带着那剩下的四百人马去吧,反正番奴生性胆小,只是驱逐了事,不要真刀真枪的厮杀,就能救下其余的寨子。”
见他们左一句番奴,右一句番奴,仿佛自己已经是汉人般;纳颜拉错心里也是叛离的心思愈加浓重;索性就此离去,再回镇羌寨,了事。
“呜!!!”
姜璇带着两千武威军骑兵扬起一道灰尘,冲向围困镇羌寨的生番们;此时百里窕的北汉重骑已经消失在来时的路上;姚铭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去拦上一拦;可是望着尚未接阵,就已经开始四散奔离的生番联军,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领着麾下骑军向另一条北去的山谷策马而去。
隗名勃还在努力的带着亲卫组织防线,但是在这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状态下,他只能无力的领着大部分还愿意跟着他的生番军,缓缓后撤。
很快姜璇的骑兵如入无人之地的冲入隗名勃的阵中,于是溃散的局面终于形成。
镇羌寨内也是战鼓如雷,辛赞领着还能出阵的几百骑兵从西侧寨门冲出,目标自然是姚铭离去的山谷,他知道若是姚铭的队伍藏在暗处,突然杀一个回马枪的话,战事又将突生变故;索性把他赶得远远地,让援军尽快击溃生番步卒。
原本难熬的时间,突然变得流逝飞快。
在武威军的驱赶下,魏豹组织的这场围猎,迅速瓦解了。
夜晚的镇羌寨无疑是张灯结彩的庆贺之时,将近三万的生番与北汉联军,被五千武威军杀的血流成河,光是俘虏就捉了将近三千人,其余的跑得快的没追上,追上的又一个劲的往山上跑;所以俘虏的生番并不是太多。
但斩首的生番也已经达到了近万人,所以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姜璇无疑是这场战役最大的功臣,但论起功劳来,他又只能排在末尾;毕竟赞画之功才是首要,将来报与朝廷,首先是京东东路安抚使司冷清秋的处置之功;其次才是平州经略司的谋划之功;至于下面的虾兵蟹将如何定功,要两个衙门扯皮很久才能安置完毕。
镇羌寨议事大厅的酒宴,李商砚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胡立仁的回归以及他带来的物资却是需要小心保护的;李商砚只能带着自己麾下的弓弩手守卫着临时的物资仓库;连庆功的酒席也喝不上。
第二日清晨,李商砚还未离开岗位,一彪人马打着棋牌,扯着仪仗进入了镇羌寨中。
镇羌寨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门口迎接。
李商砚听着胡立仁在旁边的解说,他才知道来人竟是安抚使司的大参,赵钰。如此大功一件,他岂能落于人后。后面一队队人马皆是赵潇致的乡兵,想来也是个来分功的。
看着黄仲铁青的脸色,胡立仁小心谨慎的说着,“县丞明日才能到,当然李府判也会一起来到镇羌寨。”
黄仲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场面。
游泽远亲切的搀扶着比他还小的赵钰,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议事厅,两人身后的赵潇致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寨内出迎的诸人,看到李骁时微微点头,一副熟络亲切的样子。
如今的功劳已成一笔烂账,想当初自己谋划太行时,想到的可不是这番场面;如今煮熟的鸭子落入别人的盘中,等明天见了朱勋和李可夫要怎么交代?这是一个大问题。
天时渐冷,说不得这几日就要下雪。
那时,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还能剩下几人?且不争于一时,还要看这寨主之位,落入谁的手上再说。
黄仲收拾着自己的心境,就看见那边辛赞与姜璇各自领着一千马军再次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