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作都由于被黄仲特殊照顾,领到的是点检粮秣军需的任务。
本来这应该是禁军们干的事,但是由于后期计划是使一部分厢军点选为禁军,作为新镇羌寨守军。
李商砚必定要留下来,就被派遣到了这个点检物资的任务。
先来的熟番们在外围静静地观看着这座拔地而起城寨,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仅仅六天时间,城寨的四面围墙即拔地而起,哨塔箭楼更是一个不缺。
厢军们不用催逼,这是关系到性命的事情,他们用力的挥舞着铁镐,铁锤。在一股股号子的带领下,修筑的寨子逐渐成为一座战争巨兽。
新修的官厅里,辛赞取下范阳冒帽,让随身护卫检查了一下盔甲是否整齐,得到护卫的肯定后才龙行虎步的踏入官厅。
作为跟随游都监多年的副手,他早已官至内殿崇班,也就仅仅比游泽远低上一阶官职;但在军队里,官职也仅仅的是一个参考,更重要的是威望与资历;有些多年资历老卒,即便辛赞作为这支军队的二把手,见到他们也只有行礼的份。
游泽远麾下军纪比较严苛,见到主官,军装不整可是要打军棍的,即便是他的副手也不会留丝毫情面。
“秉都监,新到的五部熟番人员已经点检完成,还有三部熟番至今未有前来应卯,属下派去的人也至今未回,恐怕已遭不测。这三部未来应卯的是捉熊部,女稼部和木毡部。”
辛赞年逾四十,但天生一副白净的面孔,不穿军装的话任谁能想到他是在战场上搏命的厮杀汉。
他按惯例把熟番来应卯的人员部落名一一报上去,简洁扼要,不带一丝废话。
游泽远和李骁几人正在厅内听黄仲汇报筑城进度,见他来禀报周边部落的情况,游泽远就笑着说道,
“我军新至军威不彰,正愁着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先拿这三家立威,震慑周边宵小,再去攻伐生羌。”
李骁虽是主官,但经验不足;也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黄仲是要在此长期据守的,不能不考虑影响,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没必要全部杀了,咱们主要杀鸡儆猴,惩治不恭顺的部落就行了。”
房建这些天休息的比较好,面色也红润起来,他坐在一旁品着香茗;听着几人讨论,见黄仲书声意气很重,不由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当面说什么。
辛赞是老军伍,容貌酷似儒士,若穿着儒衫走在街上,路人都要躬称一声夫子。久处之后,了解他的脾性,凶悍又酷厉;他有参议军略的权利,也就直接开口反驳。
“黄转运未免有些优柔寡断了些,咱们此行便是收复旧土,犁庭扫穴;岂能放过这些已经跳到脸上的跳梁小丑;若是不能赶尽杀绝,他日镇羌寨再次覆灭指日可待。”
这句话说进游泽远和房建两人心里,虽然他们表面不动声色,但下意识的微微点头。
游泽远见诸人再无它议,就笑着定下熟番三部,捉熊部,女稼部和木毡部依次攻伐的顺序。
他带着镇羌寨主位领军人物豪迈的跨出议事厅,身后侍卫立刻为他系上大红披风。
“呜!”
聚集的号角响彻天际,三千厢军,两千精锐禁军如潮水般涌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块整整齐齐的阵列,像两头武装到牙齿的凶兽,巍然耸立在尚未完工的镇羌寨前。
“咚!”
拜将台上,战鼓一声,震天作响。
“武!”
五千军将气势磅礴的喝道。
接连三次威风凛凛的叫阵,让垂垂老矣的纳颜部酋长恍惚间,回到了十多年前镇羌寨刚刚建成时。
那支杀人如麻的嗜血军队;如今再次重温故事,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地攥住,窒息的感觉让他眼前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孤独无助十多年前。
他左右看了看其余部落的酋长,全部是惨无人色的表情;心知那三部羌人部族再无幸存之理,可惜了本就不多的族人,如今又要减丁。
可谁让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们就要承担应有的责任。
既然是拜将台聚军,那就有拜将的戏码。辛赞龙行虎步的踏上拜将台中央,拿出一份安平经略司行文,念道。
“赵宪信,李李商砚,韩斩。”
三人从厢军队伍里,大步跨出,来到拜将台上,单膝跪地。
(新人新书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