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完户后,李商砚便四处打听得知东门有店面出售家具,旋即便直奔东门而去。
行至东门,顿觉此处繁华非凡。
除却书店、成衣店,那各式各样的酒楼食肆亦是琳琅满目,首饰店、银铺、古玩店、点心铺宛如繁星般一家紧挨着一家,且皆环绕着那“澎湃书院”而开。
李商砚一边缓缓踱步,一边由衷地感叹着。
古往今来,岁月悠悠,孩子的教育始终如一地深深镌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那知识改变命运的传统习俗,历经一代又一代的验证,无疑是一条行之有效的康庄坦途。
他静静地凝望着那熙熙攘攘的书院大门,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戚九博。
这家伙比自己更早出来,已然过去十多天了吧,让他办件事可真难。
如今自己都已出来,也不知他是否跟他家官人提及过此事,即便说了,怕也是为时已晚。
“老子早就出来了。”他轻叹一句,便不再多想,自顾自地去寻觅家具店。
买完家具后,他又寻思着得去找些仆人丫鬟之类的。毕竟日后自己去上班,老母亲一人在家定会倍感无聊,再者那房子如此之大,若买了是让母亲去打扫,那还不如买个小的更为省心,还是让母亲好好享享清福吧。
然而,一个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强横无比地闯入脑海:
“怎么?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前面几十年都白活了吗?那边的家人就不管不顾了?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呸!狗东西。”
只见李商砚就那样伫立在大街之上,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耳朵,口中骂得极为凶狠。
一时间,街上的人群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皆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既然都已认命,发疯又有何用?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况且街上还有如此多人看着,消停点不好吗?”另一个念头宛如和事佬般,认真地劝解着。
李商砚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那只揪耳朵的手,嘴里还大声地劝着自己放手。
“老子刚在这边找到点存在感,你就发疯,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信不信把这只手给砍了。放手!!!”李商砚大声怒斥着,那凶狠的模样一时间镇住了其他的念头。
终于,李商砚松开了双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目通红,满腔的怒气直冲脑门。
随后,他又对着周围大声呵斥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疯子吗??”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阵阵嘘声,而后慢慢地散去。
回到琵琶巷后,李商砚又寻到那个牙人,直言要找两个婢女,年龄不可超过十五岁,还需一个看门老汉,但不要超过六十岁,且身体要健硕些,不要那种病恹恹的。
牙人笑着应道:“官人您就瞧好吧,稍后我便叫人过来。皆是聪明伶俐的使女,不过这看门老汉倒是不太好找。年纪小的吧,会遭人闲话,年纪大的又容易糊涂,不好使唤。您要不换个老妇如何?”
李商砚看了他一眼,深知他是此地的地头蛇,便说道:“那便不用找了,衙门里我自能让人帮忙寻找。你只需帮我找使女即可。”那牙人一听此言,顿时老实了许多,行礼之后便小跑步着去办事了。
眼见午时已过,李商砚还未吃饭,便到巷口找了一家食馆就餐。
待他回来时,牙人已然领着三四个小女孩站在门口等候。李商砚走上前去,问道:“情况如何?”牙人笑道:“这些女子皆是两百文钱的中钱,至于她们的身契,每年一贯。三年一签,官人您觉得如何?”
李商砚听得明白,还是再次确认道:“中介费一共两百文,她们给我干活一年一贯钱,一次签三年,对吧?”牙人笑得极为欢快,连连夸赞道:“小官人聪慧无比,正是这个价格。”
李商砚仔细打量着那四个小女子,只见个个面黄肌瘦,令人心生怜悯。
他本想将她们都留下,可转念一想,这世道穷苦之人如此之多,自己一时又能救济几个呢?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随意挑选了两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说道:“就这两个了,你把手续都办好,通知她们的家人来签聘书。”
牙人本以为他会全部要了,哪曾想还是只要两个,心中的欢喜顿时消散了不少,只是淡淡地应道:“好的,官人。这两个您先带回院里,您先安排着,我这就去找她们的家人。”
牙人领着其他人走了,李商砚将两女带回院内,问道:“你们叫什么?”
“四女”
“荷花”
两女异口同声地回答。李商砚看了她们一眼,又问道:“那我给你们改个名字,你们可愿意?”两女怯生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李商砚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选两个年纪大些的,或许还能省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