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卿想着外头那些一边倒的风向,也有些生气,她愤愤不平道:“外面那些人前些日子还议论崔家薄情寡义,骂崔家欺负孤女的呢,这才将崔大夫人送走不足半日,就开始赞扬崔家秉公执法,毫不徇私,真是一个个的墙头草见风倒。”
温循听完这些话,之前的紧张无措消失了一大半,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崔家老太爷不过一招壁虎断尾就将萦绕崔家这么久的流言全数打散,甚至崔家名声还因此更上一层楼,至于崔大夫人,等风头过了,随便寻个由头将她接回来,崔家就里子面子都保全了。
风平浪静下,只有她温循遭了罪。
温循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利二字带来的好处。
上位者一句话足够她以身谋划之事成为泡影。
温循搂了搂肩膀,试图驱散那股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凉意。
越卿卿有些不忍,她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哄着:“世间总有清醒之人的,不会所有人都被表象所骗的,崔家行事不公,你的委屈我们都知道。”
温循抬眸,眼底冰冷一片,她反问:“是这样的吗?他崔家不顾婚约贬妻为妾,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吗?她崔大夫人贪墨我嫁妆,还想下毒害我,也这么揭过去了吗?”
“下毒?”越卿卿眼睛都瞪大了,惊讶出声。
温循垂头:“也不算是毒,她是想下魅药,让我在崔家祠堂糊涂行事,最后名声尽毁的遭人唾弃,好借此来悔婚。”
容隐眼睛眯了眯,“你是如何知晓?”
“猜的,之前崔家办过一场宴,有位郎君莫名其妙的往我跟前凑,随后我被关入祠堂,桂妈妈就来送酒,那酒里有催情散的味道。”
越卿卿咋舌,不敢相信世家大妇会如此行事,她摇了摇头:“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九曲曾经亲耳听到过崔大夫人和桂妈妈的密谋。”
越卿卿捏着手帕,还想辩解。
温循却从枕头下拿出几张信纸,“我回崔府拿九曲身契时,在我的百宝盒底找到的。”
越卿卿接过一看,脸顿时臊的红成一片。
她像是丢烫手山芋一般,把纸揉成一坨扔了出去,“淫词艳语,恶心至极。”
温循自嘲一笑:“怪我没有将此事捅出来,若是..”
“若是你真捅出来,那也是你有嘴说不清。”
“你若是说了,我必定帮你!”
容隐与宴怀两人同时开口。
温循眼神黯了黯。
容隐看向宴怀反问他:“你该如何帮她?帮她将这事宣扬出去,还是帮她报复崔大夫人?”
他的话太过于直白,让宴怀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结结巴巴开口:“我..我肯定会还..循女郎一个公道的。”
容隐理了理袖摆,平静阐述道:“看来你这三年游学是真没学到东西。”
他随后看向温循:“你既然现在才提及此事,那就代表你自己也清楚就算你当众说了,这事也是个不了了之的结果,甚至还极有可能被反泼一盆脏水。你到底是没有辱没了温氏女的名头,算的上聪慧二字。”
容隐敛下眼眸,声音极轻:“看在你已故父兄的面上提醒你一句,以其人之道还诸己身。”
温循都快忘了之前的恐惧了,她眼睛亮闪闪的。
“公子会帮我吗?”
“不会。”
他话锋一转:“但也不会阻拦你。”